形同陌路,但他从未抵抗过家中安排。
他待新妇,如待宾客一般疏离客气,实在看不出喜欢。
而新夫人宋湄,也没有大多数女子出嫁时的娇羞怯懦之感。
比起关注身旁夫君,她更在意吃些什么来填一填空了的肚子。
此时,婢女呈上剥好的几片核桃,宋湄接过,纤纤素手捻起白色果仁入口,凝脂一般的手纤细优美。
如此美人,就连吃东西也是赏心悦目。
宋湄自己吃了一个,伸手把小瓷盘递给萧观:“夫君,你也吃一个。”
宋家的下人都习惯了二姑娘宋湄的娇憨纯良,只有萧家的下人眸中闪过意外疑色。
此前,因为宋湄与别人格外不同的折腾,令她给大伙的初印象不太好。
出嫁的第一日,珍贵的洞房花烛夜,有几个新妇在肚子饿时,会挑挑拣拣,送上来八个杯盘碗碟都没有一样入眼。
偏生让厨房折腾,临时熬一盅燕窝羹。
熬了也就算了,等待两刻钟才送来的燕窝羹,仍然被挑剔撇下,没能吃两口。
又剥核桃。
让场面好不奇怪,这可是世子的新婚夜啊。
好在萧家规矩虽严,萧观严苛律己,但不会殃及他人,至少不会约束刚过门的新妇。
若换作厉害的人家,恐怕不会这么任她折腾。
这样造作下来,人人都以为宋湄傲慢无礼,可此时她给萧观递核桃仁,那声“夫君”唤得又那样软甜。
甚至,有几分天真。
萧观摇头拒绝后,宋湄并无失落,自己把核桃仁吃了,又喝了一杯热花茶。
空落落的肚子有了东西,娇贵的宋湄总算舒坦了,站起身由婢女扶着,向内室走去。
“好了,咱们歇息吧,不早了。”
屋里等着伺候的一众人,这才仿佛冰封处解了冻似的,纷纷动身,各忙各的。
萧观亦起身,迈着不快不慢的步伐,穿过层层叠叠的红幔与珠帘。
正墙头案上的一对红烛,已燃了一截可以分辨的高度。
烛火丰满安定。
如今正值寒冬腊月,有地龙和熏炉,内室温暖如春,馨香染人。
宋湄从容地坐在镜前,由婢女卸去头面和面妆,过程有些繁复。
待她完备,萧观早已只剩中衣,坐在喜床上静静等待。
方才,宋湄坐在梳妆案前,一直能从镜中看到萧观的举止,她这位夫君,似乎是难得的正人君子。
若在平常,非礼勿视是人品贵重。
可是二人已经成婚,他看向宋湄的次数,却不超过三回。
宋湄并未多想,她没少听人说过萧观此人清贵不凡,少年老成不苟言笑。
如云中月,如山巅雪,让人望而生畏。
所以在她看来,萧观这样待她疏离客气,很正常。
去除这份新鲜的夫妻关系,两人只有点头之交,一时转变不过来是人之常情。
宋湄没放在心上,除去婚服后,自己走到萧观身边坐下。
婢女们放下拔步床前两层床帐,红烛帐暖,一室旖旎。
宋湄爬到里面,坐在萧观身后,牵了他的胳膊抱在怀中。
既然已经成婚,就要慢慢习惯夫妻之间的相处,宋湄一向想得简单,知道该怎么样,或是心里怎么想,她就会怎样去做。
不多纠结,不多犹豫,是个心宽乐活的人。
和她的坦荡相比,萧观如同一个误入此地的人,当宋湄去牵他胳膊时,他的眸光甚至有一瞬不合时湄的警惕。
身体也僵硬不知如何反应。
像是反感她的接近。
自五岁开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