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升把乐队四个人拉了出来。一屋子写字的和搞音乐的混在一起,再哗啦啦倒上酒精,燃起火来还不是随时的事儿。吃饭的时候晏棠就喝了不少,去酒吧又喝,来了ktv还想喝,孟深不准了。
孟深在跟人玩剧本杀,玩的五人局,乐队的光头和老大,一个编剧小姑娘,一个祝祝的同学,加一个孟深。剧本背景是十九世纪的欧洲,一个老贵族死了,看剩下的人谁杀他。晏棠摸到孟深背后坐下,下巴抵在孟深的颈窝上,小声问:“你是吗?”
他说话的时候,醉意混着气息打在孟深的耳垂上。晏棠突然想起来,有部电影里主角全身瘫痪,找乐子的方式就是让人为他按摩耳朵。耳朵会红,还会硬。一个只能被动接受外界的部位,却这么敏感,真是色情。晏棠故意往孟深耳朵上又吹了两口气,才注意到其他几个人都在悄悄看他。孟深侧了侧头,笑着说:“你猜。”
“就是你啦就是你,”编剧小姑娘言之凿凿,“你眼神都不自然了。”
“这就有点强词夺理了,”孟深说,“被这么折磨,谁能自然得起来呀,我连剧情都忘了。”
于是几个人都不作声了,两个小姑娘的眼睛都亮亮的,看起来还挺可爱。过了几秒,晏棠坐起身来:“演,你接着演,我看着你怎么给人逮捕归案。”
但最后孟深赢的时候,晏棠笑得比谁都开心,好像骗到众人的人是他似的:“他是天生的骗人专家!”孟深喝了一口饮料,老大说:“以后谁跟学表演的玩剧本杀谁是傻逼。”孟深的那个角色,若干年前被有同样政治理想的贵族朋友设计赶走,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他改头换面后回到伦敦,已经变成了人们口口相传的社会人物。他找到贵族,想问他是否还有当年的政治理想,却发现贵族已经堕落成了他们当初恨不得杀之后快的压迫者。终于,贵族要在孟深面前凌辱一个年轻女仆时,被孟深用碎花瓶的瓷片割断了喉咙。
“你好牛逼,”祝祝的同学真心实意夸赞他,“我从头到尾都没往理想那方面去猜!我以为你们就是纯粹的私怨,可是你们之间还有交易没结,又有人给你做假证”分到女仆角色的就是编剧小姑娘,一边开玩笑一边暗暗给孟深打掩护,“我完全被带偏了!”
孟深说:“本来嘛,理想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轻轻松松就被更实在的利益盖住了。”
“那有什么是不能的吗?”晏棠问。“道德观?爱情?”
晏棠目光灼灼,孟深意识到,和每一次酒醉过后一样,他又在发疯的边缘徘徊了。孟深说:“哎呀哎呀,我怎么知道嘛。我年纪还小,我不懂的。”
大家笑起来。这时,突然有人喊晏棠的名字:“晏棠帅哥?帅哥!”
喊他的是个男生,祝祝的同事,长得方方正正,穿着衬衫黑裤子,很好笑,像在cos体制内的干部。干部说:“大家都唱歌了,你不来一首?祝老师一直等着你呢!”
晏棠顿时满脑子问号,他这一天做得还不够明显吗?还有人没看出来他和孟深爱得要死要活难分彼此吗?怎么会有这种弱智。他望向祝祝,祝祝也一脸“这个痴呆儿”的无语表情。因为工作室里的流言,刚见面时工作室人试图开晏棠和祝祝的玩笑。紧接着孟深就从便利店拿着水出来了,递给晏棠一瓶。体表温度三十七八度的室外,晏棠把水紧紧握在手里找凉快,嘴上问:“你们渴吗?”没等人回答,他说,“可是孟深只给我买了水,你们自己去店里买吧,速度快点!”搞得一群人都很无语又觉得很好笑,只有木木一脸“我就知道你这个逼”的了然表情。孟深只是笑。
晏棠天真烂漫又充满力量,永远不会在阳光的灼烧下低头。孟深一整天都尽职尽责当他的捧哏,杨升忙着跟程滴滴套近乎,顾不上恐同,看见他俩甜甜蜜蜜恨不得拍手叫好,多来点多来点,在一起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