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司起说:“算了,好的坏的都是经历。”

孟深到家里的时候,正撞上陈一给黑格尔和鱼大与二喂食,见到他,转过身来,两个人默然而立,像两个傻瓜。孟深问:“路橙呢?”

陈一说:“还在忙那个事儿,其实这才过了多久,走正常法律程序的话光开庭还得大半年呢。”

“平以杉家什么意思。”

“私了。”陈一说,“路橙最近总是收到骚扰信息……骂得挺难听的。她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好,晚上总是哭。”陈一对孟深很坦诚,最近一段时间都是他在照顾路橙,找人找资料,帮忙跑跑腿,路橙有点依赖他,“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又会说我和姓平的还有别的男的一样,都是几把长在头上的傻逼,我说我没那个意思。”陈一重复道,“我没那个意思。”

他们抽烟,就在客厅里。陈一抽着抽着就骂人:“操他妈的姓平的,真想一刀捅死丫的。”孟深说:“冷静点儿。照顾好路橙。现在看来,姓平的那家人没什么底线。”他想了想,“真伤害到她本人的话,就劝她私了吧。”

“她会甘心吗?”陈一茫然地问,“你呢?你会甘心吗?”

孟深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把陈一送走了。露露一直没有再联系他,他打了很多通电话,对方才接,还是那个语气:“你可算知道回来啦?把你小男朋友哄回来没有?”

“你在哪。”

“我在,”露露笑了一声,“我在钓新男人呀,我要买新包的。怎么,你帮我买?”

“我怕平以杉报复你。”

手机那头安静了一会儿,露露说:“没事儿,你想什么呢。我跑得快。”

“我们的剧马上就要公演了,”孟深说,“你不能缺席。”

“无语,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露露这回真的笑了,那笑声十分动人,“怎么会,我还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客座教授级别演技。”

“告诉我你在哪儿吧。露姐。”

露露怔了怔,长长地叹气。孟深在一个筒子楼里找到了露露,其实还好,楼的水平和孟深现在租的房子差不多。露露翘着腿坐在厨房的灶台旁,用小锅焖肉,香飘十里。孟深笑道:“姐原来还有这手艺。”

“小瞧人。”露露没化妆,气色不太好,但是这时候孟深才发现她其实是很素净的长相,眼角有泪痣,孟深一直以为是为了好看用眼线笔点的。

“我才不点,”露露说,“这痣长在这位置,多不吉利,一生净剩下流眼泪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