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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督政署制服的隐晦忧心,恐怕不止是担心这份工作性质会给妫越州带来的危险,更多是对妫越州身份暴露的顾虑。

她又想起在路上孔延熙对共和党的简单介绍。由女性组建而成的党,要实现真正平等和民主的党,“我们”的党……

“我……当然愿意,”秦襄仪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从前和妫越州的对话,她说道,“因为世界……本就属于我们。”

她缓缓地露出笑容,一时间几乎要将那燃起的心绪错认为疼痛。

“太好了!一会儿我就给襄仪姐登记!”孔延熙说,“过两日咱们开会,襄仪姐再跟大家好好交流交流。友情提示——我师姐是个绝佳的暖场话题,你不知道说啥就提她,到时候肯定有人来接茬‘诶你要是说妫越州,那我可就不困了’!”

她是瞧着秦襄仪性格内向,才有此提议。姚奉安听罢倒先笑了,又正色问道:“这两日里,党里的人都会向京都赶?”

“是啊,”孔延熙点头,“是师姐的意思,她觉得时候到了——等新旧两党打红了眼,咱就点火出头!”

“点火……”姚奉安若有所思,说,“现在就先要煽起风来。得让旧党忙起来,顾不上越州才好。”

“这是当然!旧党里的那些皇亲国戚,哪个不好抓马脚?纵使小的没有,往上数谁不是吃着民脂民膏肥起来的?一层层压下来,被吃最多的便是女人。咱们党里自然不缺这些证据,从前新党可以不以为意,但现在风气越来越先进了,既然用和郡王划开了道口子,管他有的没的自然是要多补刀!况且我听师姐说,现在内阁领头的也是个女人,本事不小,真打起来,那才精彩呢!”孔延熙说得昂扬。

秦襄仪默默听着,却有些奇怪,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们是……怎么联络的?你不是一直在国外?”

孔延熙先望了姚奉安一眼,又回忆起方才在母亲面前的那番说辞,哈哈大笑,解释说:“襄仪姐你也别太实心眼了,方才我跟我妈说的也不完全是实话啊,一直在国外我怎么带人烧马场?师姐又怎么骂得着我啊?啊哈哈哈哈,你还不知道……”

“你还不知道家里有一台电报机,”姚奉安接话道,“我整天敲敲打打的,那么些桌椅,也是用来挡它的——你跟我来。”

秦襄仪被拉着,竟然是到了厨房。姚奉安搬开被堆在后方的一排破旧的桌椅,又掀开一方桌布,果然在下面发现了一台不起眼的电报机。

“没错,就是这台小破烂!”孔延熙跟上来,凑头看着说,“师姐就是用它问我‘马场怎么回事’还骂了我一顿的。说起来我也得多联系一些姐妹,这回估计要用资金……”

秦襄仪望着那台电报机,缓缓眨了下眼睛,在姚奉安的笑意中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也要做些什么。

她暗暗对自己说。

在孔延熙说完就要去用那台电报机时,秦襄仪拉住了她。

“资金,我有,”她说,“我会……回一趟顾家。”

第145章 “三太太你又年轻,怎么竟说些丧气话?”

现在的顾府远不比当初风光。大门紧闭,寂寂凄凄,门内零星的人影还不如树上的麻雀有活力。自打顾闻先失势,木繁绘就裁了大半人手,如今剩下的几个大都是管看门烧菜的,平常没多少事情做,因为瘫在床上的主家不好伺候也不爱往跟前凑,因此逮着个空就打起盹来。

过了晌午,暖意融融,也正是困觉的好时候。哪知这回还没等真正眯上一会儿,主屋里却“嘭棱”“咔嚓”的传出一阵响动,惊得人忙直起身来瞪大眼睛,左顾右盼地向主屋那边一看——原来是顾老爷,他又对着三太太发火呢!

“——我问你到哪里去了?!”

顾闻先摊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