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的过程也有点乱,细节记不太清,后期宫口开的速度有点快,反正没来得及打无痛,硬生生的熬过来开指全程。

很疼,还要分出一丝理智听着助产护士教你该有的呼吸节奏。

感觉忍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假想,假如现在我是我妈。

这不是我在生孩子,我是在感受我妈妈生孩子,把自己的思想抽出去,分娩的过程就从一件独自面对的事变成了一种共担的痛苦,不知道对别人有没有效,但是想着这个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我觉得还是挺有安慰的。

我妈当时生孩子的时候还开刀子剖腹了,比我们更落后一些的医疗条件,大切的伤口,术后恢复用盐袋按压伤口恶露,她都可以好好的熬过来,顺产这点儿疼根本不算什么。

后来和朋友聊天的时候和她们说过我生孩子时候的自我安慰方法,她们说生的过程脑子疼麻了,哪来经历想这些,所以这方法应该也不是人人适用,仅供参考。

我顾不上老陈,但是老陈是全程看着,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了,陈爸的离开对他打击不小,孕妇生产的冲击估计是在他脆弱敏感的神经线上又加重了砝码。

他在旁边儿满头大汗一直微抖,红着眼睛叫老婆,嘴里一直念叨“我们不生了,不生了。”抢走了本来应该属于产妇的台词。

医生后来都看不下去了,数次安慰老陈无效之后,问我要不要让准爸爸先出去。老陈抓着我的手不放,好像下一秒要生死别离一样,生怕被强行拉出去。想安慰安慰他,又实实在在没有力气,现在想起来他那番模样觉得感动又心疼。

最后用力的时候,感觉人是到了极限。

哇,哇。

团子的哭声结束了我的痛苦过程,重生一般,这个小名还是陈爸给取的,说是求个团团圆圆的好兆头。

其实我的生产过程总的来说还是挺顺利的,中午十一点三十五团子和这个世界说了声“hi”。

宝宝很健康五斤六两,是个小儿子,产道也没有撕裂,孩子出来了,孩子爹在我旁边埋着脑袋哭的不行。

医生打趣,“这位爸爸别哭了,快来看看你儿子吧。”

我也笑,用头轻轻蹭了蹭老陈,“看看宝宝去,都很顺利呀,你当爸爸了。”

老陈埋着趴了一会儿,估计是在偷偷擦干脸上的眼泪吧,半天才抬起头来,蹭到我旁边来亲了我一下,“老婆辛苦了,我去结扎,咱们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行,我也不想再生了,你快去看看宝宝,我也想看看。”我催着老陈,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在我肚子里呆了快十个月的小东西到底长什么样子。

老陈站起身来,”好,我去看看咱们儿……”

咚。

一声巨响,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老陈一脑袋栽下去,晕倒了。

我还在产床上,老陈摔下去的那一刻,我都不知作何反应,等看到医生护士们手忙脚乱的把老陈抬出去,我才回过神来,翻身起来就想往外冲,又被医生摁回床上,说刚生产完还需要观察,又说老陈没事儿,只是太累了加上情绪激动,在医生的再三保证下,我才勉强躺回床上,一颗心悬在半空,连孩子也顾不上看了。

好在问题确实不大,老陈就是摔下去的时候受了些皮外伤,等人又活蹦乱跳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觉得终于能心落回实处的正常呼吸了,可是看着老陈一脸的伤,又觉得好笑,我生死一遭生完孩子,最后自立自强的从产房走回病房,而陪产的孩子爸爸被横着从产房抬了出去,摔了个一身伤。

在医院的几天因为疫情管控,一直没让两个妈妈来,每天都是老陈在视频里给两位妈妈直播我和宝宝的现状,到月子中心以后,姥姥和奶奶片刻都没耽误的就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