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州,可惜从那张沉默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想要的表情。
“他还承认指使自己的弟弟一直在校外欺辱你。”
这个沈钦州记得,除去泥块苔藓,蒋亮的弟弟还喜欢用塑料袋收集尿液,在沈钦州经过时将这种自制炸.弹精准投放到他身上。
沈钦州一度躲得很狼狈。
总是带着尿骚味回到蒲公英。
他只有两身校服,高院长曾打算给他再添置两套,被沈钦州拒绝,一来那段时间蒲公英添了两名脑瘫儿,资金一度陷入困境,再来沈钦州成熟了很多,作为院里年龄最大又健康的孩子,他觉得自己要给弟弟妹妹们做好表率。
而且那时候未来对沈钦州来说是光明的。
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摆脱困境,并回馈蒲公英。
所以那些欺辱行为也不算什么,他只是讨厌尿骚味。因为瞒着高院长偷偷洗掉的校服第二天很难晾干。
面对沈钦州一而再再而三的沉默。
沈既白心中的戾气开始翻滚。
他不清楚这股戾气来源何处,六年来在国外获得的成就感及平稳自满的心境不过几天就被彻底推翻。
仿佛只有他一个人未从六年前走出来。
沈钦州沉默到冷漠的态度更像一种无声的嘲讽。
他伸出手掐住沈钦州的下巴,强迫对方望向自己,“蒋亮说你们很善于伪装出令人同情的姿态,那么我很想知道,面对他们兄弟的欺辱,你究竟有没有能力反抗?”
沈钦州避无可避,终于看清沈既白的面容。
这张脸成熟了很多。
却并不陌生。
这六年来,他在另一个小小的身影上不断凝视出相似的轮廓,并随着时间增长,日益清晰。
无论沈钦州怎么逃避,他不得不承认。
沈翼长得像沈既白。
下巴上传来的剧烈疼痛都无法唤醒沈钦州被戳破雨衣的彷徨和恐惧。
而沈钦州的长久沉默也将沈既白的耐心推到破碎的边缘。
沈钦州的眼睛突然眨了眨,就像被雨淋得湿透后突然反应过来,他的声音不大,带着微微的颤抖,气音一样,“高院长很忙。”
很忙,所以不能随意打扰。
即便知道解决方法,也选择沉默忍受欺辱。
沈既白将人拉到眼前,两人间的距离很近,近到沈钦州感觉到沈既白的气息涌到他的脸上,那些气息像炙热的岩浆,让沈钦州产生被焚烧的痛感。
于是那些能感知情绪的触手一般的绒毛全都蜷缩起来,直到很久以后还火辣辣的痛。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既白死死盯着沈钦州,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被他推测出又反复怀疑的答案。
如果沈钦州给他这个答案。
他觉得自己能释怀一些东西。
但不包括对沈钦州的怨恨。
沈钦州回望沈既白,大约几秒钟,也大约十来分钟。
那些能感知恐惧的绒毛燃烧殆尽,灰烬化成新的雨衣,将沈钦州包裹起来。
突然他笑了笑,有些无奈也有些不理解的样子,仿佛沈既白的言行令人费解,“不过同学关系,我们又不熟。”
曹文生站在门口心里咯噔了一下。
最后两人谈了些什么他听得不太清。
但曹文生看见沈既白的眼神,觉得事情开始朝着不妙的方向滑去,他不清楚两人间到底发生什么,只觉得应该找个理由打断这两人再交谈下去。
但是作为局外人,他又不清楚该说什么合适。
在门口徘徊的曹文生一回头跟隔壁玻璃上的裴刑来了个脸贴脸,惊吓后退的时候,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