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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伴着玻璃碎片把白色地毯染成红色。

上万元的红酒顷刻变成一堆垃圾。

沈既白缓缓抬起眼睛望向沈钦州,嘴角甚至勾起笑容,“看,这不就脏了!”

曹文生嘴里的劝解适时咽了回去。

他将两百元塞进沈钦州手里,语气不明地叮嘱,“麻利点。”

沈钦州迟疑了几秒。

但手掌里的纸币很新,戳痛他的感官。

提醒他现在需要这些钱。

沈钦州翻出干爽的毛巾走向茶几。

他只能做初步清理,将酒水吸干净,处理酒渍则不在他能力范围内,需要汇报给店长。

店长会跟客人商议赔偿问题。

后续再请专业的清洁队祛除污垢。

沈钦州甚至考虑要不要提醒曹文生地毯可能有点昂贵,但沈既白的朋友似乎不差这点钱。

眼前出现一条修长的腿。

没有丝毫移开的打算。

迟钝如沈钦州这下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对方没有针对自己。

他下意识地缩起身子,显得畏惧又胆怯。

好像对眼前这个人怀有愧疚。

“我抓住蒋亮了。”

沈钦州的睫毛不受控制的颤栗起来。

那种被蛛网般雨丝缠住的黏腻窒息感再次降临。

沈既白堂而皇之坐在沙发上,看着沈钦州以一种卑微的姿势跪在面前的地毯上,没什么变化的脸沉默而木讷,却与六年前相去甚远。

那时候的表情也不多。

脑海闪过自己掐着他的脖子强迫他低下头时,这张白皙柔和的脸上只有眼尾是红色的。

就像此时白色地毯沾染上的酒渍。

沈既白心头猛跳,将这个突兀的画面从脑海里挥去。

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曾经亏欠过他的,陷害过他的,设计过他的,沈既白一个都不会放过。

包括沈钦州。

沈钦州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继续拿干毛巾一点点吸附融进地毯里的红酒。

“他承认一直对你进行言语侮辱,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这次,沈钦州动作都没停,努力用毛巾吸附更多的酒水。

他不清楚沈既白为什么要在六年后提及此事。

蒋亮的那些欺辱行为对他来说其实无关痛痒。

高院长的脱敏训练对他们这些人起到很大正向作用,蒲公英还有一些残障孩子,例如兔唇,白化病,听损,这些人在成年后必须走进社会。

他们比沈钦州遇到的障碍多得多。

因为一目了然的残缺会让他们得到同情的同时也收获到歧视,那些浅显的粗鄙的歧视已经少了很多,更多的歧视是无法明示的。

招工的不同,婚嫁的不同等。

当然好心人还是很多。

但沈钦州很清楚,他们需要的不是同情怜悯,也不是等同歧视的区别对待。

他们只希望能像普通人一样一视同仁。

但很难。

高院长冷酷到近乎偏执的脱敏训练让很多轻微残障顺利走进社会。

也帮助沈钦州在六年前顺利度过上天给他开的玩笑,并在之后无数次遭遇困难时,又一次次站起来。

所以,蒋亮那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有什么意义。

甚至把他推搡在地又能怎样?

不会让自己的境遇变得更差。

也不会让蒋亮一夜暴富。

或许这就是正常人常说的冷漠。

但沈钦州没有多余的同情心施舍给别人,不是他吝啬施舍,而是同情心本无任何用处。

沈既白一直盯着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