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运转原则。”
面色微白,双眼温和的郎君从屋中走出来,见到莲心的脸,微微一笑,“莲心小娘子,又见面了。”
“幼安,你这次的阵仗够大。”
屋里,韩元吉和辛弃疾哥俩好地喝了两盏酒,不自觉地就和这差他不少岁的晚辈亲近起来。
他摇头啧啧,一边手指在两人拟了个初稿的请罪折子上点点,“你要只是将米商绑了,这折子都没那么难写。但你颁出那条禁令,还想请罪叫官家不责罚你,那可真是难上加难啊。”
辛弃疾也是汗颜,连连拱手:“事急从权,事急从权了。”
韩元吉哈哈笑。
闭粜者配,强籴者斩。
一想到辛弃疾所颁布的禁令,虽则两人眼下正为此焦头烂额着,虽则口中道难,韩元吉心里也忍不住要叫好。
米商屯粮,这是每个地方一旦有饥荒都会出现的事情。大大小小的官员里,浑水摸鱼者有之,爱民上折者有之,整顿经济者有之。
但只有辛弃疾这种雷厉风行的武人,才会有如此魄力。
而细想想,要救灾民,必须要快才行。其余方法不是不行,但哪有这样快见效?
故而辛弃疾跑到他家来,韩元吉也只因绞尽脑汁而烦恼,却并不觉负累。
韩元吉低头拿起支笔,又和辛弃疾反复讨论打磨起请罪折子了。
陆游近日正来韩元吉家中拜访,辛弃疾来的时候他刚巧去官邸了,但陆家四郎跟着韩元吉习书,所以现下也在。
看见辛弃疾这一府太守都为此事弄得头痛不已的样子,他实在疑惑,便左右看看,最后靠近辛三郎,悄悄问:“商贾位卑,就是太守得罪了他们,又能如何呢?”
正写字的辛弃疾有所察觉,看过去一眼,才收回来。
怕就怕的是将那些人得罪狠了。
商人逐利,攀起关系来如蛇随棍上,又快又好。
不起眼的商人背后也可能有大人物,甚至有的别说拍马屁了,龙屁也不是拍不得。
当今官家也许不至于受此裹挟,但别忘了,官家可不止这一位。
太上皇虽说早已退位让贤,但也就只是说说而已。这位的禅让,可不是打着就此养老的目的,而是要在不承担天子责任的同时,还要要求天子的待遇。
不见当今官家就曾十分不情愿地释放一个堪称“赃污狼藉”的贪官吗?
那贪官本是一地郡守,贪得都被贬为庶人,要到灵隐寺做侍候人的活了,却只是因为太上皇对官家的一句吩咐,便又一跃前往大郡任职。不光不贬,反而复升。
官家当时与宰相说的原话是——“太上盛怒,纵大逆谋反,也得放他②”。
太上皇因为你我阻拦而大发雷霆,现在就是这贪官做过谋反的事,咱们也必须得放了他!
这对皇帝父子关系之微妙,可见一斑。
辛弃疾和韩元吉对视一眼,都苦笑着呵呵了。
一般别朝的官员给百姓施个米也要怕官家不快,也就罢了,现下他们这是有两个官家要应付。
更令人不得不考虑的是,若两位官家意见冲突了,他们又该听谁的呢?
辛弃疾在来的路上看着是在逗孩子玩,实际上在心里颠来倒去地将此事思量了几番,已下定了主意。
——官家怎么斗,那是他们的事。隆兴北伐的草草收场之后,明摆着官家就此就开始对武将冷了下来,也不喜欢用他们武人了。
辛弃疾在官场上尚是能逢迎的材料,都不得不几乎隔半年就换个任职,十几年,一半时间都耗在奔波赴任的路上。其他的武将,只有比他更受冷落的。
从官家的角度,这当然无可厚非。叫一个从武的人在地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