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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奴娇 烛泪落时 83069 字 1个月前

雇的,歹人不是我引的;搭救你出王家,我也有份;平白经那一遭惊吓,我的苦又向谁说?你要怨,也只该怨正主,又来磋磨我作甚?”

祝兰收回目光,冷眼瞧她,“李定娘?”

范碧云不说话,面色难堪。

“她已得了还报,家败人散。听闻那王渡与她也不偕,如今一死一伤。”祝兰噙着又冷又轻的笑意,数丈高的楼头,缓缓舒出了胸中恶气,“你该庆幸,只是私心离我。否则,你便是这城墙下一抔黄土。”

“她、她遭遇不幸,分明是贼匪所为……”

范碧云望着她闪烁明亮笑意的眼眸,六月中夏,却只觉后背恶寒、冷汗披沥,丝毫热意也觉察不出,一霎时,隐约明白了什么。

“你是怎样逃脱的……”她恐慌之中,后退一步,背抵在了冰凉的城

墙夯砖上,“你手眼通天、你……你已得了这样的富贵权势,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祝兰却伸手来,攥住了她的腕子,毫不计前嫌一般,“当心。”

继而将她拉来一步,免得失足坠楼。在她畏缩无措的目光下,斯条慢理道:“不要急,你是我放在心里的人,这些小事,我都会一样一样与你讲来。你曾经应过,刀山火海,随我共赴呢。”

她喜一阵恶一阵,范碧云如被架在火上烤,每时每刻都在受煎熬,浑浑噩噩地任她牵着;她说的话,钻进耳里,似懂非懂。

“那日你先我而逃,果然,随后那些个假标师便要害我。是我情急之下,纵身投水,本怀着必死的心,没料想上苍怜悯,竟为人所救。我求了些川资,寻到一旧相识的官宦,辗转赴京,那时举目茫茫,更不比你如今惶恐。好在天不绝我,阴差阳错,我入了时为太子的官家府邸,治好了他的病,由此才立稳了脚跟。如今官家为圣主,我自然随侍左右。说起来,我能有今日的显赫,这其间还有你一份功劳呢。”

城楼的风有些紧,裹挟着热浪吹在范碧云脸面上。她木然任着风吹,缭乱的鬓发细微地刺着脸颊,是祝兰轻轻地替她撩开,别在了耳后。

范碧云忽活了回来,救命稻草似的抓住她的手,哀求已极,“你……贵人放了我吧,我不敢肖想了,我情愿再回元家。他家要败了!我落不了好的!我、我跟着他们吃苦受罪,遂你的心意,好不好?”

此时祝兰却又仁慈起来,笑她说傻话似的,“跟着我不好么?宫里去过鲜花着锦的日子,强似在元家行将就木。你好好的,今后不再叛我,我必给你指一条明路。”

她宽和大度地笑,范碧云瞧着瞧着,哇一声却哭了。

那时她光顾着怕,全然忘了她话中之意。这是范碧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登上洛京内城的城楼。她以为她从此将被困锁樊笼里,再不见天日、不得安稳。

很多年后,当她兜兜转转,又回到曾所厌恶的那种庸碌卑微的生活,在城下徒然仰望城楼,才发觉原来那里离天那样近。她站在那里,伸手能触及苍天、展翅将欲翱翔。

她曾有机会翱翔,却终被浮云遮障眼目,生生剪断了自己的翅羽。

第116章 第116章芭蕉绿,芳时歇

应怜同元羲回了旧宅。

说是旧家宅,实则二年前被查封后,早已归了他人。那一户就着原先屋院园池的格局,改改修修;又嫌主家曾有逆事,在堪舆风水的指点下,填了一园小池,尤其将先人祠堂掀了个底朝天,植上了郁郁的花木。

应怜立在一丛丛葱茏争艳的蔷薇与素馨之间,艰难地辨认祠堂前曾矗立的那块碑的方位,却只瞧见一片连绵的青翠朱红,茉莉欢畅地拂过同样欢畅来去的女使的裙裾,毫不再残剩那一道长长的拖曳的血痕。

父母所居的正堂也已被推倒重修了。应栖院里、他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