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拨抚恤银;拨下来了却又道少,同乡同里的活人便不干了,又闹进州署告状、又说使人寻那路安抚使越衙上告,又要各处通关系撑腰。这不各处都戒严了,非止西津渡,连几面陆路的城门口也增了守兵,盘查过路人等。”
说着话头一转,又问及他,“师父可会念经?”
宗契这小半日一连两回教人问到短处,也是无法,又不好直言道去他的念经,勉强搭了一句:“念什么经?”
那人一听,却有了喜色,只道他佛法精通,什么经都熟识,一抚掌道:“不须哪个,是经即可。师父既如此说,我这有一笔富贵与你,你可要接着?”
这话听来耳熟得很。宗契略略想了一回,心道是了,上一个与他说富贵的是那姓赵的孙子,结果险些教应怜把他认作了寻欢的淫。棍。
实没做什么,他却莫名几分心虚,不由望了一眼身边的应怜,见她眉目淡淡,扭头仿佛探看江面景致,丝毫不理会旁人说甚似的。这头话声一歇,多会功夫,她却转头飞快地瞧了他一眼。
宗契便知她压根没望什么江景,心思全在听谈话之上,心中直是想笑,却面上压住,也淡淡问那船老大:“何等样富贵,你先说来。”
却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不是赵芳庭那等见不得光的事。盖因对岸扬州城中有一富户,支应着好大店铺营生,人皆唤作王员外的,他有一房妾室,月前不知冲撞了什么,许是中了邪,闹得家宅不安,他家便各处托人,又放出话来,寻那有本事的僧道高人解厄,若能化解此灾,必有多多的银钱相赠;便是解不得,有心为他家祈福、出了力的,也有苦劳好处。
这样事理,宗契倒不陌生,从前寻到佛光寺的百姓里也尽有,只是他从不曾承过这类差事,自来习的是伏虎法,何曾会什么降龙术,因此推脱了去,“恐我佛法并不精深,解不得灾厄,不当去他家滥竽充数。”
“师父何必太实!”船老大不饶他,又劝说道,“这月余来,入他家门的僧道也不知多少,难道各个是真有道行的?不过寻一口饭吃、得几个钱财罢了。师父你只消去,念一趟经,不论什么,三五贯钱不就到手了,又费得多少事呢?谁还与钱财过不去?”
宗契但觉他说得有理,却透着那么一股子拾破烂似的随随便便,是个秃头上门便能要下几贯似的,实在有点太不挑拣。
这会子,应怜却又扭回头来,插了一句,“消灾解厄,需念楞严、金刚、地藏等经,怎叫‘不论什么’?难道他家竟是贵广不贵精?”
她一句点破宗契疑虑处,与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船老大不料想有这么一问,语塞了一晌,又言语挣扎,“念经么……就那么一回事,我又不大懂佛法,不过帮着问一嘴!”
正说着,过了江心,船行却慢了下来,也不停,只是在水面打转,勉强抵着东南直下的江水,不落到下游。
甲板上又嚷嚷起来,“不妙,舵里坏了根轴!”
众人唬得直往外瞧,见一黑脸的舵工跑将进来,急急慌慌来报;船老大蓦地站起,急问:“要紧么?可行得过江面?”
“行是行得过……”舵工跺脚又唉声,恼怒极了似的,“强扭那舵也使得,只这样一来生生扭坏其余根轴,到得那头,修舵的钱可就费了!我瞧倒不如顺江而下,哪怕远个一二百里呢,好歹能上岸,且保全了舵!”
他话才落,便有人叫起来:“这可怎么使得!一二百里,岂不入了海了!”
宗契与应怜也急,但见那船打旋得慢了,竟当真开始往下游走。船老大直在舱里踱步,又想说,又叹气,引得一舱人齐骚动起来,争说如何如何;又有跑出去瞧那舵的,只是谁也不是行家,莫说修,纵瞧也瞧不明白,来回奔忙。一晌老梅也不香了、江景也不美了,急得热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