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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奴娇 烛泪落时 122861 字 1个月前

也能放心。

“她……她不一样的。”应怜怔了一会,方道。

有些事,她得闷在肚里,哪怕是对宗契,也不能言讲。

“我们临别时,她曾对我讲,今后不论山高水长,起起落落,一定去找她。”她道,“如果情谊还在,她必会留我。”

她既这么说,宗契也不好驳,点头道:“成,那便去试试。你那表姐,她叫什么?”

“——定娘。她叫李定娘。”

定娘比她大四岁。

因连着她年幼丧母,应怜的娘亲张氏便时常接她家来小住。据张氏回忆,那时应怜还未出,家中只应栖一个浑小子,故与其说定娘是内甥女,莫若说是半个女儿。

自有记忆来,应怜便跟在定娘身后习惯了的。定娘说往东,她绝不往西;定娘让打狗,她绝不辇鸡。

定娘对她也好,但凡雅集游宴,别的女娘都不敢对她有一二分捉弄,已是被定娘叫骂怕了的。故应怜一直以来这么个犹犹豫豫的性子,不致招惹别人欺负。

她喜爱定娘,就如自己有了个亲姐姐。

只若不是那次风波,定娘想必还留在洛京,她们也不致南北相隔。

如今四年未见,音讯不通,也不知她嫁了没。还是就像那回分别时,她一边哭一边说的,“我不要再嫁人,以后老死在家中便了。”

几年来,定娘一直是她一块心病。

想到此处,应怜又有些怅惘,既不知她如今过得怎样,也不知她会不会怨自己。

不过计议已定,她到底还有几分雀跃,与宗契一道,定了行程。

平江府距离扬州路程不算短,最稳当的去法便是走水路,沿漕河船行一路往北,虽入冬北行不顺风,但也比陆路马车颠簸来得舒服。

如今有了银钱傍身,各处都宽便。应怜拿出钱来,搭了艘正去扬州的客船,估摸着至多一旬日,渡了江,便能一路到扬州。

计划是很顺风顺水的,除了前几日,应怜有些晕船,余下一切妥当。

只是不曾料到,还未至中途,因漕河上游总有冰碴子顺水下来,船行愈来愈慢,甚至途经几段窄河道时,夜间封冻,不得不靠岸系缆,待第二日破了冰,才好驶进。

如此一来,便又多耽搁功夫。直到了十一月初,天寒地冻得厉害了,竟只十亭才走七八亭。

不止他二人,连船家也瞪眼着急,干看着船行如蚁,没处使力。

“今年自开春,时节就反常。入夏得迟,秋寒得早,雨水不足,冬来又冷得邪乎。”船家抱怨,“往年水道都顺畅,这会子还不入腊月,竟已封冻了。”

应怜也冷得发怵,衣里絮了厚厚的绵,仍止不住从里透向外的一股子湿冷;一上甲板,连脊髓都要冻住了般,只缩在舱里不出,没半点心思欣赏河上冻云寒烟之景。

宗契倒没那么怕冷,在外头与船家聊天,也不知两下里说什么,一会的功夫,却掀了帘,弯腰进了内舱。

内舱也不是里间,不过平日里为了避嫌,他并不常过来。应怜闲得无聊了,自会去外舱与他说话。

这会子进来,见应怜手里抱个汤婆,脚边捂个脚婆,跟前还摆着熏笼,里头漾着暖融融的香,不知是什么,但觉怪好闻的。

她犹自嫌冷,却又不肯穿新买的羊裘,只又披了件夹绵的褙子,把自己裹得圆圆润润的,瞧他来了,绽出一抹笑,从袖里抽出两只纤纤的手,递去汤婆子。

“你们在外谈什么?”她好奇。

宗契还将汤婆还她,自把手虚搭在熏笼上,闻言有些烦恼,“船家说,早先有信报,润州漕河道十一月要固堤,船行不得。如今咱们拖得晚了,恐到了润州,还得换陆路行车。”

“现如今离润州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