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比不过,却一点儿也不感到自卑,而是一种心甘情愿的自愧弗如。谢音羽和谢音徵相比,论容貌、论聪颖、论气派,几乎都不相上下,但不知是哪里,柳乐觉得谢音羽要逊于她姐姐,也不知是为何,一心想要与谢音羽较出个高低。
这一日,两个人又不肯乖乖呆在马场里,提着缰走一段,跑一段,在周边四处闲游。
清凉山并不高,从山顶可以眺望长江,景色极好。通常人们都走小径登山,但亦有一道很宽的缓坡供车马行走。这时两人就来到了坡下,不约而同对望一眼。谢音羽向上一指:“咱们还没试过山路,往上面跑,再下来?”
柳乐点头称好,马背上的身子挺得更直,两手捏紧缰绳。二人虽未明说,可刚才相视那一眼,已经含了赛一赛谁更快的意思在里头。
“走吧。”说话间,柳乐先松了缰,手指在马肩上抓了抓,才又提起绳,两腿轻轻一夹,差不多同一瞬,两匹马撒开腿儿向山上冲去。
要说它们跑得如风驰电掣,那是不可能的,这两匹马天性做不了千里马,只适合骑上享畅游山水之乐,它们是同类中的佼佼者,仅此而已。但柳乐骑马不过几日,已经心满意足,且她的胭脂马更活泼敏锐,一下子猜到了主人的心意,几个落地后就超过了谢音羽的白驹,虽然没拉开太远——八只马蹄嘚嘚的踏地声连成一线,几乎辨不出起伏。
不过是春燕衔泥、飞去又飞回的工夫,已到了半山。风儿迎面吹来,吹散了柳乐鬓边细细一绺发,发丝在风中尽情飘着,而她柔软的身体随着马儿的步子微微摇晃,一双眼睛大大张着,熠熠闪动。
忽然,半空中一只褐白间杂的大鸟向她俯冲下来,一对翅膀像两把铁扇子似的朝马头上扫过。
马儿吃这一惊,头颈往左右来回一甩,高高扬起两只前蹄。柳乐看见树梢白云在眼前一旋,登时被掀下马来。
谢音羽紧紧跟在后面,急忙勒马,速度太快一把勒不住,眼看马蹄向柳乐身上踏去,千钧一发之际,谢音羽猛向右拉缰,身子整个儿侧过一边,总算扳得马头朝右,从柳乐身旁跑过去了,可谢音羽却从鞍上滚落在地。
好在两日前刚下过一场雨,地面算不得很坚硬,摔得虽疼,倒也无甚大碍。柳乐懵了一忽儿,连忙爬起来去看谢音羽,扶她起身。刚一立起,谢音羽“哎唷”一声,柳乐急道:“伤了哪儿?”
“脚腕子疼,不过还能挨地,并没伤着骨头。”二人便在路旁先坐下。
“你没受伤吧?”谢音羽问柳乐。
“我没事。你到底疼得厉害不,让我瞧瞧。”
“真的不厉害。”谢音羽笑着转开身,揉着右脚踝说,“也算是万幸,要是你伤了,六表哥得怪死我。”
柳乐亦庆幸,一面又怪自己不该逞能,哪怕自个儿受伤都行,偏是带累了谢音羽,心里对她又感激又歉疚,可还是不喜欢听见提起予翀,便没说话。
她们在半山坠马,山底下也瞧见了,一转眼,数名侍卫皆奔了上来,下马上前,李烈问:“王妃伤到没有?”
“我不要紧,但是谢姑娘脚伤了,叫人把车赶过来。”
李烈答应,又说:“请王妃恕罪,属下来得太慢。刚才是……”
“是只大鸟飞出来惊了马,没看清,像是只鹞子。谢姑娘是为避开我才摔倒的。”
谢音羽从旁道:“我也没看见是只什么鸟,早知山上有怪鸟,就不拉王妃上来了。”
几名侍卫怀疑地向周围的树木瞅了瞅,两人往前去追马,一人返身去喊人。不大一会儿,马车拉两位丫环来到跟前。
两个丫环都急出了汗。柳乐要她们两人去扶谢音羽,倒把谢音羽的丫环宝笙吓得步也不敢迈了。
“姑娘别动!”她口里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