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上数句。汤太医先前奉皇上之命诊治晋王爷,在王府住过两年,早就熟悉了,故也不拘束。他和柳乐见面时,一个慈眉善目,一个语笑嫣然,倒好似爷孙俩一般。
这一日汤太医来,坐下便说:“王妃气色好了许多,每日的汤药都可减了罢。”
柳乐扭头向巧莺笑道:“好了,总算不必再吃药,可苦死我了。”
谁知汤太医又拿出一个药瓶子,笑呵呵道:“医病的不吃,进补的还不能免。煎药不好吃,给王妃换成丸药,每日只需服上三到五粒——不苦。”
柳乐接在手中一瞧,这圆鼓鼓的细颈青瓷瓶子,和前几天柜子里找出来那瓶长得一模一样,她再倒出几粒淡金色的小丸,颜色、气味亦和那药无差。她害的又不是王爷那种大病,犯不着吧。
她便又封好,推回去:“不吃它,这药太金贵,一小粒就是十两银子,我可无福消受。”
汤太医哄孩子似的说:“王妃莫推。春日里万物荣发,正适宜养生。肺气伤,百病起,大意不得。在这一春里养好,秋冬便无虑了。吃了这药益处良多,且也不贵,这一瓶不过十两,谁敢要十两银子一粒?不信王妃瞧这方子。”他便从箱中取出张药方递给柳乐。
柳乐一看方上写的药名果然是“固金丹”,原是自己搞错了,讪讪笑道:“这个丹那个丹,你们太医院这些药怎么都长一个样子,又不贴个签子在上面,万一不小心吃混了,出了事赖谁?”
汤太医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得怪我,疏忽了。签子粘得不牢,一时就掉了,这两种药确是相似,不该装一样瓶子。劳王妃换只瓶子装。”
柳乐见那药也是他配的,随意问了句:“这里有贝母、玉竹,值十两,那样是用了什么,怎么那么贵?”
汤太医答:“是西洋来的一种草,咱们没有,所以价高,这是其一;其二,这草的好处是不伤人,不然,咱们也不是没有替代之物,只是那些伤身太过,遗患无穷,断不敢给王爷王妃用。这味药男服女服皆可,有立竿见影之效,且无旁的害处,日后王爷和王妃有子嗣心愿,只需停药三日便可无碍。”
柳乐本还好奇究竟是什么草药,听到最后脸唰一下红了,连句打岔的话也说不出。“原来还真是灵丹妙药。”她口里嚅嚅着。
连巧莺都听明白了,同样红了脸,汤太医走后,她小心地说:“有那药倒好,果然十两银子一粒也罢了。王爷到底心疼姑娘,姑娘还小,晚几年生孩子也耽搁不了什么,省得早早受罪。”
“行了,你何必还替他说话。他的意思可不是怕我受苦,是嫌我配不上生他们魏家的孩子,不过管他什么意思,反正正合我意!”柳乐说完,啪地一掀帘冲出屋去。
巧莺低叹一声,赶紧把固金丹拿走,另换了瓶子收好。
柳乐比巧莺看到的还要生气。倒不为别的,予翀不要她生孩子,她真正庆幸,她是气自己:她特意使人把那瓶药送去给予翀,他该不会以为她能知晓那是什么药,把送药当作是她主动发出的暗示吧?
柳乐想起头一日骑马那天予翀过来,脸上涨得通红。尽管周围没人,她还是难堪得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
第62章 一心想要与谢音羽较出个高低
柳乐骑了二十日马,马上已十分娴熟,周娘子也就不用再来教她。柳乐虽与她处得甚好,不免嫌她太过小心。如今可谓是“失了管束”,柳乐就像那顽童一般,一眼瞧不见,就要变着花样淘气。
若只她一个还好,恰巧旁边又有个谢音羽,恰巧谢音羽又是个出类拔萃的姑娘,柳乐便总想与她比一比。
在此之前,柳乐从不知自己有争妍斗胜之心。在她看,平生所见的女子,各有各的长处,可是无一人能出谢音徵其右。面对谢音徵,她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