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嬷嬷一使眼色,就有几个宫人上前,想来拉扯明思。
范嬷嬷与银烛连忙护着她,明思凌厉眸色扫过那几个宫人,“尔等岂敢放肆!”
一对上明思的神色,他们又踌躇起来,想起太子对明良媛的盛宠,想到曾被罚入掖庭的宫人,犹豫着不敢上前。
太子妃脸色一沉,正要开口训斥。
却见明思蓦地变了脸,屈了屈膝,“娘娘要罚,妾身不敢不受,不必拉拉扯扯,妾身跪就是了。”
明思转身往外走,银烛与范嬷嬷紧紧跟随在身后,面容焦急,主子这
身子,怎跪得了两个时辰?
眼见明思认罚,太子妃神色才好起来,嘴角流露出一丝得意,“明良媛识趣就好,你们都起来吧。”
“娘娘英明。”杨承徽兴高采烈,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李昭训等人起身坐回圈椅。
文奉仪跪在地上迟疑片刻,磕了个头,“妾身愿陪同明良媛受罚。”
说完,她从地上起来,跟在明思身后。
这是她入宫以来做过最大胆的事,手脚都在抖,心跳声已经到了嗓子眼里,她是胆小怕事,却不能忘恩负义,她这条命,本就是明思救下的。
太子妃才没空管文奉仪想做什么,爱跪就跪,并未搭理,说了半晌话,罚了明思,令她心情舒畅,垂眸端起茶盏润喉。
可她一口茶还没来不及咽下去,就听见门口嘈杂起来。
银烛扶着明思,尖声喊道:“主子,您怎么了?”
明思单手扶着门扉,另一只手捂在胸前,正做呕吐状。
“主子,您哪儿不舒服?”范嬷嬷拿出帕子为她擦拭。
明思说不出话,只一个劲的干呕,容色苍白,身子弓起,好似要将苦胆吐出来。
众妃嫔闻声看过去,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有生育过的李昭训若有所思地说:“明良媛别是有喜了吧?”
李昭训声音不大,却如惊雷响彻整个屋内,太子妃一口茶含在嘴里,不上不下,还没来得及开口。
下一瞬,不停干呕的明思忽然晕了过去,身子如弱柳一般倒下。
银烛与范嬷嬷早已将人扶住,倒不会磕着碰着,但谁都没想到,文奉仪冲了过去,不顾脏乱,垫在了明思身下。
“快传太医!明良媛晕过去了!”
*
“明良媛晕过去了?”才从太庙出来的裴长渊,听得冯忠禀告,面上喜色褪去,“不是说有喜吗?”
“确实有喜,”冯忠匆忙解释着:“太子妃与明良媛发生争执,明良媛许是受惊晕厥,传了太医才知明良媛有喜,现下仍在正贤堂昏迷不醒。”
寥寥几句话就让裴长渊猜测到发生了什么,长袖一甩,快步上了轿辇,“回东宫。”
知晓事情急切,抬轿辇的太监步子比以往要快,冯忠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在正贤堂唱喏时,他已有些气喘吁吁,“太子殿下到——”
谁都没想到太子来得这样快,太子妃携众位妃嫔去院子里恭迎。
“免礼,”裴长渊面色不虞地扫过众人,独独没见到明思的身影,“明良媛呢?”
“明……”太子妃刚要开口。
却被银烛抢了先,她突然从西厢房出来,跪在地上哭道:“求殿下为明良媛做主!”
看银烛的样子,裴长渊心口一沉,大步前往西厢房,将一众妃嫔抛之脑后。
太子妃攥了攥手指,兀自闭了嘴,单看太子神色,也知他对明良媛的重视,所谓失宠,不过自欺欺人。
谁能想到明思这么久都没有身孕,偏偏在这个时候怀上了。
还晕在了正贤堂,太子一旦盛怒,她必得不了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