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仿若头次听闻,大惊失色,“果真连宫外都传遍了?”
万良娣懒得配合太子妃做戏,没出声,倒是向来老实巴交的李昭训点点头,“妾身确实听过一些。”
杨承徽好似得到了支持,下巴昂得更高,“妾身敢以身家性命担保,如今明良媛在宫外已是人人喊打,长此以往,只叫人污了东宫声誉,此等妖妃,绝不能留!”
太子妃脸色微沉,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明良媛,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明思这才站了起来,面上没什么表情,“无稽之谈,一群乌合之众几句闲言碎语便能定妾身的罪,还要律法何用?”
“巧言善辩,”杨承徽怒目而视,“你损了东宫声誉,自该受罚!”
比起杨承徽像炸了毛的鸡,明思要淡定的多,“损东宫声誉的是那些造谣生事之人,谣言止于智者,杨承徽自然不懂这个道理。”
“你——”这不就在说杨承徽蠢笨,再想起方才万良娣的嘲讽,杨承徽气得脖子都红了,跪地道:“妾身一心为了太子殿下清誉着想,求太子妃明鉴!”
太子妃仿佛有些为难,思虑片刻说:“外界流言到底是因明良媛而起,若置之不理,也是不妥,本宫就罚明良媛抄写《女诫》百遍,一是修正品德,二也好堵悠悠之口。”
只是抄写《女诫》,这个处罚算轻了,杨承徽有些不满,可又不敢违拗太子妃。
太子妃自有其思量,虽说太子已有些日子没去风荷苑,可明思有没有失宠还不好说,她总得循序渐进,只要这次罚了,立了威,下一次不就更简单了。
太子妃自以为考虑得十分周到。
可明思却不按着她定下的路走,“妾身不愿。”
“妾身若有罪,甘愿受罚,只凭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就想罚妾身,”明思站如松柏,连脊骨都没弯一下,“妾身恕难从命。”
明思这副高洁不可侵犯的样子,狠狠扎痛了太子妃的眼,她是东宫太子妃,妃嫔在她跟前只有做小伏低的份,明思凭什么拒绝她?
“明良媛,你放肆!”太子妃怒上心头,“你惹得流言沸沸,本宫不过小惩大诫,你岂敢忤逆本宫?”
这是太子妃第一次用这般严厉的语气,弄得李昭训和文奉仪先后跪了下去,“娘娘息怒。”
万良娣见此,虽没跪地,却也不怎么上心的跟了一句息怒。
独有明思,连膝都没弯一下,面不改色道:“妾身就事论事,何尝忤逆娘娘?”
这下,明思的“逆反”便更加刺目,也叫太子妃的怒火更盛,一想到明思入宫后这几个月,令她丢尽了太子妃的脸面,她的怒气就跟着上涨。
“本宫是太子妃,让你抄写《女诫》是命令,你胆敢违抗上令,那《女诫》也不必抄了,去院子里跪上两个时辰。”好不容易逮到明思一点错处,太子妃哪里会轻易放过。
这雨才停了没多久,院子里还是湿漉漉的,跪上两个时辰,可不得受大罪。
范嬷嬷瞅准时机跪地求道:“娘娘恕罪,明良媛这两日身子不适,实在不宜久跪。”
向来从不在请安时插话的文奉仪,此时难得主动开口,“娘娘息怒,明良媛既然有恙,还请娘娘宽恕,妾身愿意代劳。”
杨承徽早就看不惯文奉仪巴结风荷苑,当即骂道:“你一个小小奉仪,如何能代明良媛行事?目无尊卑。”
语句里的轻蔑毫不掩饰,文奉仪本就不敢在众人面前开口,又被训斥,顿时浑身瑟缩起来。
但想到明思护过她,她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说:“妾身愿意加倍受罚,求娘娘饶恕明良媛。”
可哪怕文奉仪跪死在正贤堂,太子妃也不会分她一点眼神,此刻更是直接无视,“来人,请明良媛出去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