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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边。

大齐上下的官员中,并非只有宁悟晖如此。宁毓闵不禁反思自己,他毫不犹豫选了君子大义。在心底深处,究竟是因为读书人都该如此自我标榜,还是因为他真这般以为?

若是前者,他就变成了宁悟晖一样的人。

宁毓闵难过地道:“小七,我是阿爹的儿子,我怕自己也与阿爹一样。”

“二哥,你为何会这般想?”宁毓承端详着纠结的宁毓闵,诧异不已。

“你是你,三叔是三叔。二哥在瘟疫时,无惧生死,更不嫌弃脏,与病患形影不离。当时有许多大夫,敢跟着二哥的可只有三五人。”

瘟疫一事,宁毓闵久久不能忘怀。当时他一心扑在病患身上,忘了自己的危险。过后回想起来,不免也感到害怕。盐糖水并非仙丹良药,依然有许多人死亡。

宁毓闵长舒口气,道:“你说得是,我总是想太多,钻了牛角尖。小七,还没给你道喜呢。明年春闱,你当中状元!”

宁毓承笑道:“同喜同喜,只有个功名出身就足够,我不给自己太多的压力。”

宁毓闵清楚宁毓承的想法,他并非是故意谦虚,解元状元的名声,他真不需要。

宁氏如今花团锦簇,花无百日红,花谢之后满目疮痍。

宁毓闵在自己快陷入失落中时,忙摇了摇头,道:“外面道喜的估计来了,我们得出去露个面。”

宁毓承道好,两人用完饭,漱口后走了出去。大门前已经热闹盈天,府衙的高捕头带着差役敲锣打鼓到了门前,抢着来报喜拿赏钱的闲汉们,不甘落后抢在前面,嘴上不断说着恭维话。

此次宁府四人考秋闱,全部高中。崔老夫人准备了一箩筐的赏钱,仆从小厮忙着将钱送出去,大家高兴地拿着钱离开。高捕头他们还要去下一家报喜,拿着宁府准备的荷包,满意离去。

宁毓承同宁毓闵宁毓澜宁毓衡几人一起,与前来道喜的人打过招呼,宁毓闵他们三人去与友人同伴吃酒,他则回了松华院。

夏恪庵已经起身,他坐在廊檐下捧着盏浓茶,睡眼惺忪打着呵欠。

宁毓承从庭院中穿过,走上台阶,夏恪庵呵欠连天,含糊着问道:“都走了?”

“走了。”宁毓承走上前,在他旁边坐下,道:“既然困,怎都不多睡一阵?”

“敲锣打鼓哐当当,我在床上听得一清二楚,哪还睡得着。等下我要去府衙,秋闱之后,要安排举人进京春闱。”夏恪庵抱怨着,啜了口浓茶。

举人进京春闱,地方州府会派差人相送,提供进京的盘缠。地方州府所给盘缠不多,吃住也简陋。有些富绅子弟看不上眼,则会自己进京。

宁毓承他们人多,准备包下一艘船进京。为了不急着赶路,在三日后就会出发。

夏恪庵打了个呵欠,看上去很是疲惫。他怔怔望着天际飘散的云,失落地道:“小七,薛学正说我会害了你,他人虽啰嗦。有些话说得也对。但愿这次进京,你能顺顺当当。”

昨日夏恪庵醉酒后,拉着宁毓承说了许久。薛学正以及一众官员,对他的文章皆不发表看法。这足以说明,官员在涉及自身时,君子之风荡然无存。

决定成绩要靠着大家的争论,宁毓承认为本身就荒唐。因为他文章本身,在荒唐中又添了滑稽。

夏恪庵承受了重重压力,他想宁毓承的文章被人看到,以及他的立场。又担心宁毓承风头过盛,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

宁毓承静默了下,道:“舅父,以前很少有人提及此事,能提的人,念着自身的利益,他们不会提。有人跳出来提了,受到了无数的反对,最后还是失败了。我不敢想着自己能成功,这将会是一个非常非常漫长的过程。仓禀实而知礼节,人人能吃饱饭,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