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舟开车到医院,把安萝带到住院部九楼。
走廊最靠里侧的一间病房外面守着人,不用他说安萝也知道贺昭住在那一间。
门上有扇封闭的玻璃窗,书本大小,门锁着,安萝透过窗户看到里面被砸得不像样,贺昭躺在病床上,眉目颓废阴厉,腰间的纱布被染红了一块。
安萝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眼泪一颗一颗往外滚。
这扇门和其它病房不一样,电子锁,安萝进不去,只能双手用力拍打着门。
贺昭刚睡不久,被吵醒,看都不看直接抓了个杯子砸到门上,让人滚,对方却把门拍得越来越响。
贺昭睁开眼,眉间烦躁堆砌,忽然看到门外的安萝,心口一颤。
“安萝,安萝!”贺昭挣扎着翻下床。
脚下一片狼籍,他摔了一跤。
安萝清晰地看到纱布上的血迹往外圈浸出,急得眼泪不停。
让他别动,他却听不见。
隔着门,只能透过一扇窗户看到彼此,贺昭心急,后退两步,一脚接着一脚猛烈地踹门,双眸腥红地怒视着路舟的后脑勺。
“操你妈的放老子出去!狗东西拿着贺家的工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把门打开!老子出来杀了你!”
路舟提醒安萝,“二少的伤早上才刚刚重新包扎过一次。”
今晚这场饭局坐在主位的是位省部级领导,他的父亲曾经是贺家老爷子当兵时的战友,两人有过命的交情,贺老爷子去世后,他们对贺家很照顾,对贺西楼也有提拔之恩,贺西楼有意将姿态放低,又投其所好找了两个女大学生陪酒。
酒过三巡,领导有几分醉,‘秘书’坐到他身边敬酒。
这地方安全,大家也都默契地把头扭到一边,旁座陪同的人跟贺西楼搭话。
对方即使不够格贺西楼态度也依然礼貌谦和,侃侃而谈,目光轻淡地落在手机屏幕上的监控画面。
女人不知道从哪儿借了笔和纸,写了几个字,上一秒还在发疯踹门的贺昭瞬间被安抚,两人隔着玻璃窗互相比划着什么,幼稚又可笑,搞得像牛郎织女似的。
贺西楼手指点了两下屏幕,放大监控画面。
女人脸上的眼泪比她被操得潮吹时喷的水还多。
啧,有点烦啊。
5.勾引我的劲儿哪去了
路舟看了看时间,对安萝说,“该回去了。”
另一个人去叫医生,贺昭的伤口需要重新上药包扎。
他又是踹门又是砸东西,再加上见到安萝情绪激动,将仅存的那点体力消耗完,脸色发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安萝想再写点什么,路舟直接一把将她拉开。
贺昭看他跟安萝动手瞬间就炸了,却因为体力不支昏倒在地上。
“快!把二少抬到病床上。”
“止血!”
“……”
都是医院最好的医生,用进口药,贺西楼并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他对同父异母的弟弟算是宽容。
安萝被路舟带上车,送回贺家。
王姨知道安萝在杏花村受过惊吓,晚上不关灯,尤其是卧室外面的走廊,彻夜亮着。
安萝晚饭吃得少,王姨说给她准备夜宵,安萝还是不说话,摇了摇头,扶着楼梯上楼。
贺昭伤得很重。
她浑浑噩噩过了大半年,那晚从贺昭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沾满她的双手,她才从噩梦中惊醒。
贺军被贺西楼强行送出国,国内的事根本传不进他的耳朵,旁系那几家现在也只是困兽之斗,全都依靠贺西楼而活,该讨好谁个个都心知肚明,根本不会插手贺家内部的事。
幸好,幸好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