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的锋芒直指沈莺歌,弥足露骨的敌意。

说到底,宇文柔不相信那个尸体是刺客的。

沈莺歌没有应声,因为谢瓒已?经先她一步淡淡开?腔:“长公主若对行刺一事仍有疑绪,可直接去午门进行验尸。”

“谢少夫人为何中途会立场,一去不复返?”宇文柔话音变得尖锐,咬死沈莺歌不松开?。

“内子?身子?不爽利,今夜都待在本相的船舱里?。”

宇文柔扫视船舱一圈,仰着下颔哂笑:“有谁能够作?证?”

“朕能作?证。”

这时,舱外那头传来一道沉稳自持的少年嗓音。

宇文柔太阳穴蓦然突突直跳,循声望去,看到了一道明黄色的衣影。

来者居然是小皇帝赵徽。

今夜太后没有出?席,只有赵徽一人代表皇室主持宴会。他?是大嵩朝最年轻的帝王,“年轻”对于帝王而言并不算好事,意味着他?缺乏沉淀,没有威信力,所说的话难以服众。

但在这一刻,赵徽面容肃穆,负手而立,一行一止徜徉着独属于九五之尊的巨大威压。

赵徽身后跟着苏公公及一丛皇家禁卫,卢阔和青朔也跟随一旁。

面对这么一大伙人,宇文柔在气势上明显逊了一截,她深知自己的使命,来大嵩是和平谈判的,明面上绝不能把脸撕破,还是要维持着友好的姿态。她方才?也不知为何,意气上头,做了一桩不符合她性情的事。

思及此?,宇文柔款款退出?船舱,对小皇帝还算恭谨地?行了一礼,并将来意阐明。

赵徽免了她的礼,温沉道:“宫宴上出?现刺客,唐突了西?羌使者,朕在此?表示歉意。”

顿了一顿,话锋一转:“谢少夫人身体不虞,朕是知情的,宴上进行时,朕还遣苏公公和卢御医去探望过。他?们?后来却告知朕,谢少夫人遭到刺客的偷袭,不慎落水,朕遣禁卫追查之时,刺客已?然不见了身影。期间,谢少夫人受了惊吓,一直待在船舱里?, ????? 由?禁卫看守保护。”

赵徽言辞缜密,毫无纰漏,让宇文柔挑不出?丝毫错处。

她还想再继续说些什么,苏公公苏舜幽幽截断了她的话:“长公主不单是冲撞了左相和宰相夫人,还想继续冲撞陛下么?您这般作?为,究竟是不将陛下放在眼底,还是不将大嵩王廷放在眼里?喲?”

宇文柔被他?说得一震,右眼猝然挑了一下,齿关略紧,最后换上了得体大气的笑,道:“本公主无意间冒犯了陛下,万望陛下莫要为怪。”

她做出?了退让,自然也不可能再追究下去了,但与谢少夫人的梁子?算是侧面结下了。

赵徽道了一句无碍,继而吩咐北军都统温嶂,护送宇文柔去东廊坊布置好的四夷馆。

宇文柔横睨了沈莺歌一眼,眼底晦暗不明,似是心有不甘,最终快然一甩袖,搴裙离去,随行的羌兵也接连撤走。

待长公主人马消失于汴河河畔的夜色尽头,赵徽绷紧脊梁骨适才?稍微松懈了一些,苏舜给他?递来一张帕子?。

赵徽一边擦着额间的虚汗,一边看着门舱处。

今夜的宫宴就像一场鸿门宴,明面上两国交好,实则杀机暗伏。赵徽身为一国之君,能做的事其实少之又少,左贤王和宇文柔都不曾把他?放在眼底,掳掠忠臣、恐吓百姓,甚至倒反天?罡,带着羌兵在宫宴内外撒野横行。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藐视大嵩皇权的表现。

赵徽在宫宴上谈笑风生,实质上,早已?咬紧了牙关。他?不想让自己活成一个摆设,不想躲在阁臣背后,让他?们?面对那些棘手的家国难题。

在这一刻,他?不想单纯作?为赵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