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挚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条路跑到?了黑。

他如今不敢擅自回家,就?怕有人会上门追债,他可不想再像上次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切割下一根手指头了。

那?自己现在能够去?哪儿呢?

沈挚不断地左顾右盼着,视线的落点定格在秦淮河畔码头。

他可以先坐船离开一阵子,指不定就?可以摆脱不知是人还是鬼的女子。

沈挚说干就?干。

他马上跑到?了秦淮河畔的码头,吩咐了一个船家靠岸,他一屁股缩居在了船舱里,把船帘拉得严严实实的,迩后快速吩咐艄公开船,他也不知自己该去?何?处,就?说,先绕着秦淮河饶游一周罢。

艄公是认识沈挚的,他就?是时常欠债不还的醉鬼,名副其实的老赖。

艄公不是很想搭沈挚。

“这位乘官,劳烦先付个三钱。”艄公冷冷道。

沈挚开始耍起横赖来,磨磨唧唧道:“船家,你先带我游一周先嘛!等我游玩回来,再给你这三钱!”

艄公面?色变得铁青起来,连忙摆摆手,道:“不成、不成!”

说着,就?要?操桨赶人。

沈挚也不是吃素的,一把抓住木浆,厉声怒问:“我说你这个人怎的这般较真抠唆,不就?是游一圈,你不带我去?游,还怎么做生意?”

“乘官,你可是将话说反了罢,咱们?是先付三钱再出游。”艄公没好气道。

“可是,我以前做过你几次船,你这儿都是先乘后付的。”

“我现在将规矩给变了。”艄公不耐烦地戴上了斗笠,朝着沈挚伸出了一只手,道:“交不交钱?一句话的事儿。要?么交钱乘船,要?么就?下船滚蛋。”

一句冷冰冰的话,将沈挚逼得有些恼火了。

他就?赖在这一艘游艇上压根儿不走了,全然一副老赖的样子。

艄公挑了挑眉心,作势要?拿桨叶揍打他。

“这是一锭银。”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纤细瘦直的手腕横档在了船家与沈挚的中间位置。

艄公看到?银两,眼儿都发直了,顺着掬银的手的主人徐缓地望了过去?。

赫然发现是一个貌容昳丽的年轻女郎。

沈挚也原地怔愣住了。

怎么又是那?个非人非鬼的女子?!

沈莺歌欣赏着沈挚愣怔的模样,她将银钱交给艄公后,就?翩翩然坐在沈挚的对面?,一晌将长剑搭在膝盖旁的位置,一晌温声吩咐道:“船家开船罢。”

艄公变了一副殷切的嘴脸,应声答道:“好咧!”

说着,速速执起了桨叶,划船而行。

沈挚见沈莺歌如见瘟神一般,觉得那?只断了手指的手掌,一直在隐隐作疼。

他嗓音尽是颤抖,道:“你到?底想如何??”

“我说的难道还不够明白吗?”沈莺歌淡淡地掀起眼睑,“我此番前来,就?是专门为?了索你的命, ????? 毕竟,你造下的业障太多了,为?天地所不容。”

听及“业障”二字,沈挚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的视线在沈莺歌的佩剑和她雍容泰然的神情上来回逡巡,牙齿在不断地打着颤儿:“我犯下了什么业障?需要?你来替天道来收我?”

沈莺歌道:“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

她缓声道:“你欠我和我母亲一条命。”

沈挚的容色一寸一寸地苍白了下去?,他想原地起身,但沈莺歌用剑鞘摁住了他打算活动的身子骨:“如果你想死得痛快一些的话,就?先在忏悔罢,忏悔这些年你所犯下的一切罪恶你承认你做错了。”

“我做错了?”沈挚听着听着,似乎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