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迎着?光,他逐渐看清楚她穿着?葱白素绸裙裳,白手臂与白裙裳没有沾上丝毫血渍,执剑的素手上,染着?漂亮的蔻丹,尖而长的红指甲,如妖鬼的手,仿佛会随时紧紧扣在他的脖子,扼住他的呼吸。
她笑道:“我是个极记仇的人,也讲武德,姑且留了他半条命吴知府,坐下来用晚膳吧。”
沈莺歌一晌命人传菜,一晌慢条斯理地端坐回上首座,
吴籍混迹官场许多年,但第一回遇到拔剑如此迅猛的女人,身手恐怖如斯,快得连沙弥都没有反抗的时间。
他以为谢少?夫人开场会斡旋一番,没想?到,她连体面和情面都不稀罕了。
吴籍陷入了十?分被?动的处境里,心中惕意更甚,目光落在了膳桌间。
传上来的菜,并不是惯见的鱼翅山珍,而是一盘冰镇的蜜浮酥柰花。
“这是吴夫人亲手调制的酥萘花,宜解暑,您尝尝看。”
吴籍的脸色完全变了,雅氏以前经常给?他做酥柰花吃,腻得人舌头都快酥掉了。
过往的记忆,变作了潮水般的思念。
他皱起眉心,“我的妻子在哪里?”
“先用膳,”沈莺歌拂袖抻腕,濯净了脸颊与双手后,莞尔道,“酥柰花趁冷吃才合适。”
围守在周遭的死士们意欲动手,却教吴籍一个眼?神摁住,他命他们将沙弥抬出去,清场后,才惊魂甫定地告了座。
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趋于缓和。
他吃完那一碗酥柰花后,味道与记忆之中的味道完全一模一样,因此更加确信雅氏就在沈莺歌手上。
吴籍道:“明人不说暗话?,要怎么样,少?夫人才肯放人?”
沈莺歌用绣帕拭了拭嘴唇,开门见山道:“让我加入卧佛大人的座下,我想?见一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