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籍一愣:“你不是罗生堂党人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嵩是个走向?灭亡的朝代,投奔大羌才有光明的未来,”她温闻一笑,“倘或吴知府能为我牵线搭桥,我不仅能够将吴夫人送回到您手上,还附赠另外一半火械图。”

吴籍很清楚,自己苦苦觅寻的另一半火械图,就落在沈莺歌手上。

她开出的条件,委实太诱人了。

但这不代表吴籍就选择相信她了,“那夜陪你来城隍寺的秦富贾,是谁?”

“是谢瓒。”

完全出乎吴籍意料的答案。

谢相怎么会也参与到了这次的风波之中?

沈莺歌继续道:“谢瓒之所以会伪装成?秦富贾,就是冲着?吴知府来的,他如今已经掌握了你通敌的人证物证,以他狠而无心的铁血手腕,届时罪旨一落,焉会留你活路?”

吴籍容色一白。

当前局势有多么危急,他并非不知,从当初选择追随卧佛大人那一刻起,他就没有任何退路了。

“恕我冒昧,你与谢相共为夫妻,你们难道不是一条心?”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困惑,吴籍到底是问?了。

“大难当头,同林鸟都会各自飞,更何况是人。”

沈莺歌轻描淡写地概括了这些纠葛,随后蔻丹轻摇杯盏,不疾不徐地点题,“我只要吴知府一声准应,但您态度不够真?诚啊,那不若就算了。”

她款款起身,芳靥拢在光的暗面,情绪趋于沉寂,“今夜只当我请您吃了份酥柰花。”

吴籍眼?神一暗,他顾左右言他的伎俩被?对方点破了,执著的动作紧了一紧。

沈莺歌是在逼迫他做决定。

偏偏摆在他面前的选项只有一个。

眼?见着?沈莺歌的身影都快消失在雅间的帘子外了,他起身唤住她道:“卧佛大人没有那么容易见到,他不在江陵府,据我所知,他目前在扬州府。”

吴籍忙着?挽留,也自然而然错漏了沈莺歌藏在阴影里的一抹勾唇笑。

时下只听吴籍商榷道:“只要你将火械图和妻子先交给?我,我会带你见卧佛大人。”

虽说是商榷,但吴籍的口吻听上去多少?显出了一份急切,相当于让沈莺歌将赌桌上所有筹码都推给?他,来兑换一回晤见卧佛大人的机会。

沈莺歌焉会轻易同意,她对守在帘外的一个婢子打了个颜色,婢子悟过意,打起帘子,端着?托盘行至吴籍面前。

托盘上,赫然端放着?他苦苦寻找的另外一份火械图。

“这就是我目前最大的诚意了,”沈莺歌侧过眼?,眼?神从温和逐渐变得清冷,“半个月内,让我见到卧佛大人,见到后,我会遣人将吴夫人送回江陵府。”

话?里话?外都是谋局,吴籍沉默了许久,终于做出妥协, ????? 将托盘上的火械图拢藏入袖:“我答应你,不过”

他话?锋一转:“少?夫人务必再?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个条件对你而言,完全不难。”

沈莺歌轻轻晃了晃团扇,示意他说下去。

“罗生堂一直是卧佛大人的眼?中钉,少?夫人既然以前是罗生堂党人,将所有关于罗生堂的情报,提供给?我诸如,罗生堂的堂主到底是什么身份。”

沈莺歌摇扇的动作微妙地一顿,淡声答:“我没见过堂主。”

她偏眸迎向?吴籍将信将疑的目光:“但我可以将罗生堂的老巢告诉你。”

两人的合作就这般初步达成?了。

吴籍离开之时,步履微微摇晃,在隐隐约约间,眼?前出现在了众多来至祁连山的英烈亡魂,哀鸣声起,无数血淋淋的手从四面八方抓着?他,抓住他的腿、脚、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