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从来都是沙弥先发制人,他还不曾陷入过被?动的局面。
沙弥百思不得其解,如坠迷雾之中,一时揣测不透对方的真?实意图。
莫非,沈莺歌是专门来复仇的么?
她身中五石散,寒毒侵身,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斗得过他?
更何况,邀贴里,言辞剀切诚恳,态度温柔和善,丝毫没有杀气,仿佛那夜发生于西市暗巷的厮杀,对她而言不过是场不值一提的儿戏罢了。
对方都主动现身了,沙弥便不能坐以待毙,连忙将邀贴给?吴籍看了,问?吴籍有什么打算。
吴籍不傻,深知这是一场鸿门宴,本来是不打算赴宴的,但在邀贴的结尾,沈莺歌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嘴:“关于贵夫人的下落,若吴知府能来,我定知无不言。”
比起邀约,此话?更像是威胁。
如果他不去,沈莺歌就会对吴夫人下毒手。
吴籍斟酌再?三,吩咐沙弥道,“夜宴当日,宁禧酒楼安排三百死士,若谢少?夫人有任何动作,即刻擒拿,人我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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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六这一夜,宁禧酒楼大红灯笼高高挂,楼外架彩楼、搭欢棚,楼内焚檀香、吟笙歌,公孙娘热忱地延请吴籍、沙弥往天字号雅间上走,人在楼中走,楼外传了阵阵蝉嘶。
吴籍见楼内空无一人,感到匪夷所思,遂问?:“酒楼今日不营业?”
公孙娘含笑解释:“谢少?夫人包了夜里的场子。”
“手笔这般阔绰?”吴籍意味深长道,“可见少?夫人是费了心思的。”
公孙娘但笑不语。
二人沿着?阶梯来自天字号雅间,雅间内暗沉沉的,但他们能够看到沈莺歌一身素雅的白衣,雍然地坐在上首座处。
云鬓楚腰,发似绿云扰扰,背着?琉璃灯,轮廓边缘髹染着一重轻暖的光晕,敛着?一双杏仁眸,如拢在雾里头似的,微微发亮。
她是很松弛地坐在那里,静得如一幅古画,不论是仪容,还是行止,俱有一种来至上位者的威严。
暗中相对,吴籍和沙弥心中掀起了不同程度股的波澜,前者生出惕意,后者则直接对沈莺歌生出杀心。
沙弥目露阴鸷之色,用一种笃定的口吻道:“是你杀死了左贤王。”
“是我。”沈莺歌坦坦荡荡承认了。
“奉卧佛大人之意,贫僧今次要同夫人您做个了断。”
话?音刚落,岑寂的空气里响起了捣剑出鞘的金戈之音!
捣剑的不是沙弥,而是沈莺歌。
沙弥眼?睁睁地看着?沈莺歌提着?长剑,穿着?雪色足袋的双足先后踩上膳桌,从对面的位置款款走过来,举手投足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她在桌案上 域名:???????.?????? 走动时如猫儿般,优雅且矜贵,颇有节律,但移动速度煞是迅猛,披散在瘦肩后的青丝,在转瞬之间褶皱成?了一片黑色的惊涛骇浪。
“咔擦”一阵短促的开裂声,空气猝然撞入一股子凝稠的血腥味。
血溅染在了沈莺歌的右半张脸,她漫不经心地俯眸下望。
沙弥的一条胳膊断裂并坠落在了地上,他怔怔地看着?那条胳膊晌久,随后才反应过来胳膊是自己的,一声剧烈的惨叫后,整个人捂着?不断渗血的右臂,踉踉跄跄瘫倒在地,不断地痛苦挣扎着?。
“佛说滴水恩当涌泉报,你当夜赠我五石散,今夜我断你之肘,如此两清了。”
吴籍没想?过沈莺歌一上来就大开杀戒,心中是说不出的震悚。
沈莺歌立在桌案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