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知道你旧疾复发后,容易自弃、自厌”沈莺歌挣脱开他的桎梏,一双上挑杏眸在浮动的日色濯洗之下,状似两枚上等的瑜玉,显得湛亮剔透。

她咬牙切齿地在他面前吼:“你越不想活,老娘越要逼你活!”

空气寂静了几秒。

好?像是结在空气里的一片冰川,正在不断消解融化。

沈莺歌没嘚瑟多?久,忽地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待她真正反应过?来之时,自己已?经被谢瓒覆压在身下,他取来搁放在一旁的桃花酒坛,斟了一盏,笑道:“这一盏挑花酿,就当作是成婚那夜没能喝上的合卺酒。”

他自酌一盏,又斟了一盏,送至沈莺歌的唇瓣前。

沈莺歌没有喝,反而抻腕将酒盏砸碎了去:“你早知我是罗生堂党人,嫁你就是为了完成任务,今刻没有外人在,又何必演伉俪情深?”

她不喜欢被压制,如困兽一般奋力挣扎。

谢瓒没有恼,任她抓挠踢踹,他的语气非常平静:“你怎么知我不是假戏真做?”

沈莺歌怔住,薄唇微张,似乎想问些什?么,但下一息,他浅啜一口桃花酒,强势地扣住她的下颔,以烈酒渡喂。

酒液凉如霜,却?灼伤彼此的齿舌。

沈莺歌尝到了一抹凛冽的腥甜,这一抹甜穿透了她的喉咙,烧穿胃腑,她感受到全身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疼,疼痛之中?又被更浓郁的兴奋覆盖了。

桃树投落下的一片翳影间,谢瓒笑了:“我们这样,终算是喝了合卺酒。”

从此往后,她是他的人,她是他的鬼,生就一起生,烂也要烂在一处。

沈莺歌心律怦然直跳。

他是不是在回应她最初问的那个问题?

有一股蒙昧的情愫呼之欲出,在两人博弈之时牵成了一条丝线,丝线的中?心位置就是一条明暗交界线,但目前,谁也没有刻意去跨越那条交界线。

她心底发虚,又思及正事,遂揪住他的衣襟,扯至近在咫尺的地方,故作镇静道:“我有一事想委托你。”

“说吧。”

这是他最放松警惕的时刻,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玄枭留下了一批羌谍潜入江陵府的黑市,目标是一张火械图,我后日需要去黑市一趟,但据我所知,黑市从不对?外开放,你可有黑市的人脉,借我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