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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稚宁一下子抿紧了嘴唇。
她本不想重新收下周府的人,以免留下什么后患,但茗烟成这样确实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眼看着周稚宁动摇了,站在后边儿的魏熊反倒皱了下眉头,看了下茗烟胳膊上的伤,似乎是有话要说。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茗烟就又嚎了一嗓子,直接把他嘴里的话给堵了回去。
这边,周明承又道:“你身边连一个能替你做些琐碎事的小厮都没有。魏壮士虽然也能做,但他一身武艺,做这些岂不大材小用?茗烟虽然只是小厮,但胜在机警,又在府里念过一段时间的书,识得一两个字。你带在身边不说替你做什么大事儿,起码在小事儿上有人留心,这也是好的。”
“唉,承堂兄说的是。”周稚宁还是松了口。
本来她在杏榜一事儿上就欠周明承一个人情,这人既然是受了自己牵连,又是求了周明承带来的,她无论怎样也得收。
“茗烟,这位是魏熊魏壮士,你以后就与魏壮士一同留在我身边吧。”
茗烟连忙擦干眼泪:“是是是,奴才以后一定尽心尽力地照顾宁主子!绝不让宁主子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然后又给魏熊作了个揖,这才站到了魏熊的右边。
只是茗烟生的细溜,魏熊粗壮;茗烟个子矮小,魏熊高耸;茗烟面白脸净,魏熊面色黝黑。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周稚宁身后,就像是戏里面专司逗乐的丑角儿,无端令人发笑。客栈内来来往往一些人,都忍不住投来视线瞧瞧。魏熊对此凛然不动,茗烟却朝这些人轻哼两声,然后努力地把自己的胸膛挺了起来,显得更壮,不落魏熊下风。
周稚宁无奈笑笑。
刚好周明承送完了人,也该走了,周稚宁便起身送他到门口。
周明承道:“殿试时我便知道你必然在官途也不同凡响,果然你才第一年就得了官职。只是树大招风,你往后要更加小心。若有什么需要的,便写封家书告诉我,能办的,我自然都替你办妥。还有姑父与姑母两位,我也会遣人去西河村照看,你在前方就不必忧心家中事宜了。”
到了门口,茗雾已经牵来了马车。
周明承看着眼前这个眉眼白皙精致的堂弟,不由叹了一口气,问:“什么时候启程?”
“陛下给的旨意是即日启程,我怕是在京城逗留不了多久了。”周稚宁回道。
“又要分开了。”周明承勉强笑一笑,然后伸手替周稚宁理了理肩头褶皱,“在兄长看不见的地方,记得照料好自己。你身子骨弱些,北方又风寒重,你路上也要记得多添衣。我府里近来得了一批锦绣棉被,保暖最好,晚间的时候我就叫人给你送过来。你记得一同带着启程。”
字字叮嘱,声声关切。
周稚宁神色和缓:“我知道了,兄长。也请兄长多关切自身,待弟回京之日,再来拜见。”
周明承一笑:“我记着了。”
言罢,转身上了马车。
茗雾驾着马车行出一些距离,回过头来问:“公子,咱们去哪儿啊?”
周明承往后方瞥了一眼,见周稚宁带着魏熊和茗烟进了客栈,才转向茗雾淡淡道:“四皇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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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稚宁三人进了客栈房间。
茗烟很是积极,又是给周稚宁倒茶,又是给周稚宁收拾行李,魏熊在一边巍然不动。不过当周稚宁将赐官的圣旨拿出来的时候,魏熊看见上面“辽东县”三个字,面色凝重道:“宁公子,说句犯上的话。我希望到了辽东县时,宁公子能全程听我的,不要妄自行动。”
周稚宁蹙眉:“辽东县已惊险到了这地步?”
魏熊略一犹豫,还是说道:“等到了辽东县,宁公子你便知晓了。有时候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