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给我,我要禀明圣上!”
原卷是谢玄览从余文仲妻儿处搜出来的,今早交给了从萤,从萤将原卷留在季裁冰处,誊录了一份带回来。
她勾了勾嘴角,对姜大爷道:“待分好了家,我自会移交给大伯。”
第29章 私会
“东山四十亩水田与姜府房契归还二房……什么意思?你要把我们长房撵出去?如此不孝不悌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蔡氏气得手抖,姜二娘子紧张地小声问道:“难道连我的嫁妆也要抢?”
长房这些年上下打点花了不少钱,到了给姑娘准备嫁妆的年纪,反而要靠从二房侵占的资产撑场面。
从萤主动退让了一步:“从前被长房支用的银钱,二房不翻旧账,也不会将长房撵出姜宅,只是想将权契攥在自己手里,孤儿寡母求个心安。”
蔡氏冷声说道:“这是要长房从此看二房的脸色活着。”
她是官宦之女,凭什么被乐坊出身的贱人压一头!
从萤温和地笑了笑:“寄人篱下之苦,总比丧子之痛轻些,伯母,你觉得呢?”
蔡氏不言语,姜大爷将她扯到一边小声商量:“待年底过了孝期,四姑娘这个刺头就该出嫁了,田契和房契就算给了她们,届时也是捏在赵氏手中。赵氏软弱可欺,你能从她手里夺来一次,就不能夺来第二次么?”
蔡氏仔细想想,是这个道理,遂强咽下这一口气,咬着银牙,恶狠狠地与姜大爷一道,在分家的财产契书上画押签字。
从萤仔细收好契书,正此时,宫里传旨的内侍来了。
内侍扫了一眼姜家众人,展旨宣读:“姜氏子从敬,有春闱舞弊、窥窃圣言之嫌,经查,此劾非实,即日释之归家。然察其行狂性躁,自惹谗毁,故命其父姜从敬诫之,为避物议,月内携妻儿同赴平州任,砥砺行止,十年勿调,吏部不得注拟京职。”
携妻子一同赴任,十年内不得调离出平州……这是要姜家长房老死在外面啊!
姜大爷一时未能回过神来,只觉得雷鸣震脑,心中拨得正响的算盘噼里啪啦砸了满地。
内侍皮笑肉不笑地将圣旨收好捧前:“姜尚古,不愿接旨么?”
姜大爷满头冷汗,喏喏接下圣旨,转头去看从萤,见她礼仪周全地跪在侧后方,神情谦和,仿佛逆来顺受——
才知将她错看得多么离谱。
*
从萤送走姜家长房后没几日,又要将一双弟妹送进谢氏家塾。
大清早,从萤将阿禾从被窝里拎起来,一边给她梳头,一边耳提面命:“丛山学堂分甲乙丙丁四舍,丁舍是刚开蒙的幼童,甲舍里是即将科考的秀才,阿姐不指望你惊才绝艳,只盼着你能进到丁舍,别被夫子赶出来。”
阿禾抬起迷蒙的眼睛:“幼学琼林,我可背过了。”
从萤笑着夸了她几句,又叮嘱:“丁舍的同窗年纪大都比你小,你纵喜欢她们,不可什么都听、什么都信。”
阿禾点点头。
马车已在门前备好,弟弟姜从谦来得晚几步,从萤给他检查书本,发现书囊里塞满了母亲准备的零嘴,还有一包碎银两。
姜从谦支吾道:“娘说让我分给同窗,好教他们别欺负我。”
从萤不赞成地摇头道:“丛山学堂里的孩子大都出身世家,岂是碎银两可收买的?”
“可是……可这是娘说的。”姜从谦紧紧盯着从萤手里的荷包,害怕被她没收似的。
从萤还给了他,没再多嘴。
因是第一天入学,须经夫子考核,丛山学堂治学严谨,即使是丁舍,因考核不过而被夫子当场撵走的先例也是有的。
从萤有些担心,所以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