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情绪放声大哭出来:“阿姐,阿姐,你被坏人抓走了吗,还是你不要我了?”
从萤摸着她的头安抚她:“乖,姐姐不会不要你。”
阿禾窝在她怀里哭了好一阵才渐渐转为抽泣,抹着眼泪顿道:“我已经……已经把《幼学琼林》背过了……我跟天女娘娘许了愿的,背过了就把阿姐还给我。”
从萤叹息道:“我该早点回来,这回是姐姐错了。”
阿禾身后,站着面色忧惧的母亲赵氏,仿佛六神无主的人终于找到一根主心骨,半是埋怨半是担心:“怎么现在才回来,可是在外遭遇了什么事?”
从萤轻轻摇头。就算真遭遇什么,告诉母亲,也只是平添烦恼。
她问赵氏:“母亲可知咱家这次是因何遭祸?”
赵氏说:“我在长房听了一嘴,好像是你大堂哥在科场遭人陷害,说他舞弊。”
“遭人陷害?”从萤故意把话往严重了说:“为何不陷害别人,偏偏陷害他?娘可知道,他那卷子上写的是皇上与臣子的私话,犯了十恶之大不敬罪,严查起来是要诛九族的!”
赵氏的脸色瞬间煞白,双脚发软,被从萤扶了一把才堪站稳。
她继续说:“倘若这回脱不了罪,从谦也要一起问斩,倘若这回能脱罪,大哥污点在前,从谦只怕也难再走科考这条路了……母亲,咱们落得今日的下场,皆是受长房连累,你悔不悔?”
赵氏惊慌之下,已泣不成声:“我悔……我悔啊,可我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能救救咱们?”
从萤叹息,抬起袖子为她擦了擦眼泪,展露了这段时间难得的体贴与温情:“我有办法,你随我去长房,与他们分家。”
*
“什么?分家?!”
蔡氏拍案而起,哭肿的眼里迸发出怒火:“平日里伯哥长嫂叫得亲热,一摊上事儿,就现出妖相来了!你们不帮衬,反要在后拆台,我告诉你们,打断骨头连着筋,就算你们今儿改了姓,诛九族也逃不过去!”
赵氏嘴唇直哆嗦,看向从萤,见她目光坚定地点头,才鼓起勇气对蔡氏道:“二房从未占过你们长房的好处,反倒屡屡受连累,不管怎么说,这家是分定了。”
蔡氏冷笑:“好啊,那你们娘三就赤条条地滚出姜家!别以为我不知道,下九流的出身,没一分自己的嫁妆。”
这句从萤没教过,赵氏马上露了怯:“你……你……你太过分了!”
姜家大爷听了半天,将冷透的茶盏重重一搁:“都闭嘴!阿敬还没消息呢,要闹去阴曹地府闹!”
众人立马噤了声。
从萤却整整衣袖,缓步站了出来,在一众嘶喊过后,声若轻铃:“其实,我有大堂兄的消息。”
姜家大爷一口冷茶呛在喉中,喷出来后咳了半天:“你说什么?!”
从萤说:“我不仅有大堂兄的消息,还进了趟贡院,手里有他被诬陷的证据。”
姜家大爷嘴角抽了抽:“你少在这里信口开河……”
姜从萤能进贡院,他还能上天呢!
却见从萤先掏出一枚刑部的木令牌,姜大爷仔细分辨一番,竟然是真的,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接着她又自袖间取出一方宣纸,展开在姜大爷面前。
“这是我誊抄的大堂兄的原卷文章,大伯父仔细瞧瞧,是不是你儿子的德行。”
姜从敬从科场回来后大发抱怨,嚷着要焚书坑儒,姜家大爷劝慰了他半天,待他冷静下来,细细过问了他文章的内容。
每一句……每一句都合得上。
姜大爷捧着纸页的手禁不住地颤抖起来,仿佛捧的是儿子的清白、全家的性命,几乎咆哮着问从萤:“原卷呢!原卷在哪里!快把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