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珹这才脸色稍霁,低头看到手里的兔皮,立马又皱起了眉头,捏着刺骨针狠狠扎了下去。
第二天下午,天下起了小雨,司珹提前回到了木屋,远远就看到季邈倚着“木墙”,手里拿着一柄熟悉的匕首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他一摸腰间,果然不见了。
“季邈,你又偷拿我的匕首!”
季邈见他回来,眉宇间舒展了些,面对质问神情坦然道:“昨夜见你睡得熟,就没叫醒你,早起后又一时没想起来。”说着,他正色道,“是我不对。”
这一声致歉堵住了司珹嘴边的质问,他不爽之余瞥了眼季邈另一只手里的东西,问:“你削木头干嘛?”
季邈手持匕首,正在木块上划刺,“闲来无事,做个木雕。”
司珹一愣,又觉得稀奇,季邈还有这手艺?
他走上前,坐在季邈身旁,好奇地凑过去,然后愣住:“你管这叫木雕?”
木块面目全非,凹凸不平,全然看不出是什么形状。
季邈:“只是初起个轮廓,让右使见笑了。”
司珹左看右看,仍看不出是怎样的“轮廓”,但季邈又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他也不好贸然评价,只心疼地看了眼自己的匕首,酸道:“你可真有闲情逸致。”
大晚上不睡觉偷偷拿他的匕首就为了做个丑东西?
司珹倒也没有硬让他还回来。这几日季邈杀鱼杀兔用得都是他的刺鳞,简直比他这个主人还要顺手。反正夺回来不久又会落入季邈的手中。
于是司珹坐到他身边,看着季邈又“唰唰”削了几刀,手中的木块就从前一种“崎岖”变成了另一种“坑洼”。
他张了张嘴,一言难尽地看向季邈,用眼神询问: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季邈神情专注,手中动作不停,每一次下刀都干脆利落。这波澜不惊的稳重架势,仿佛在做一件最司易不过的事。
看着是个雕刻家……可是,司珹又看了看那块不成形状的木雕,忍不住露出了怀疑的表情:难道木雕成型是在最后时刻?他还以为是精雕细琢慢慢成型的呢。
第一次看到这种手艺,司珹心中还是有几分新奇的,便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默不作声地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司珹恍然大悟道:“这是山?”
季邈手中的匕首一顿:“不是。”
又过了一会儿,司珹再次大悟:“我看出来了!是老虎,对吗?”
季邈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司珹:“……”
他还想再猜,季邈却清了清嗓子,收起了木雕,平静道:“就先到这里吧。”
司珹面露狐疑。
季邈道:“右使今日猎得……是山鸡?运气不错。”
司珹被他一打岔,道:“是不错。那东西越来越难找了,应该本来数量就不多。”他没了新奇可看,便背靠木墙,无聊地四处张望了圈,最后落在季邈的腿上。
“喂,你的腿伤快好了没?”
季邈苦笑着道:“你我同进同出这么久,司右使竟连我的伤势都不曾留意。”
“少装模作样。”司珹眯起了眼睛,拆穿道:“本座起早贪黑,你却成天半死不活地坐着、躺着、靠着,谁知道你好没好。”
话音刚落,司珹膝上一重,一条腿就这么放了上来。
季邈:“那便劳烦司右使替季某诊治一番了。”
司珹:“……”每天总有那么一刻,想要搞死这么一个人。
他咬了咬牙,黑着脸,到底还是伸出手,替季邈拆下了腿上的布条——曾经血肉模糊的伤口,此刻已经长好,只留下了三条狰狞的疤痕。
司珹盯着那三条疤痕出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