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最后不客气道:“丑死了。”
季邈前倾身体,也认真看了几眼,叹了口气:“的确丑了些。”
司珹又伸出手掌,按压在疤痕处,摸了摸骨头,表情略有些失望。
“看来是瘸不了了。”
他改按为推,将那条已近痊愈的“伤腿”推到一旁,转过头对季邈说道:“既然都好了,就别总赖在这里。”
季邈便看着他,眼底若有所思。
司珹见不得他这副沉思的模样,直接道:“季邈,你不无聊吗?”
天天待在这破岛上,日复一日地做着差不多的事情。司珹早就受够了每天在岛上闲逛的日子。初时还觉得新鲜,久了只觉得无趣,他现下就等着这岛上唯二的活人能陪他寻些消遣,再不济打一架也。
第二日天蒙蒙亮便启程。后半夜下了点小雨,草叶枝稍尽是灰白的秋霜。
队伍一分为二,大部队护送温时云一家三口,走野路先赴瀚宁。余下小百人跟着季邈司珹,乔装之后往陵乐。起初季邈想让司珹跟着表兄一起走,可后者不过与他对视一眼,季邈就将话咽了回去。
他知道司珹的坚持是为了什么,在这个节骨眼,司珹迫切地需要确保自己不会再失去,他得亲眼见到、亲自接应。
“陵乐城在雾隐山庄东北面。”季邈说,“我们得避开沿途关隘、村庄与城镇,取山间野道走。两日前舅舅收到我们的信,已经携妻儿,借公事之由暂离雾隐山庄,藏在城郊废弃庄子里。咱们接到人休整片刻,就立刻再启程,赶路汇合大部队。”
“衍都的消息,这会儿应该刚随信鸽传入陵乐城。”司珹说,“如此一来必然满城戒备,定会先在城内细细排查一番,恐怕得花个一两日。城内找不到人,才会将主力转向他处。我们带的兵终究不多,得尽量避免正面冲突,再生损耗。”
季邈应了声,两人便不再说话,快马加鞭赶路。至陵乐时白日已尽,夜色里,无垠荒田又覆满了霜。
司珹踩着枯叶,三重三轻,叩响了废庄生锈的铜铺首。
不多时屋门启,开门的正是温秉文。
温秉文鬓角的白发,比两月前多了好些。他神色也憔悴,瞧着许久没再理过须了。
司珹声音发颤,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只别过头去,不忍心再看。
身侧的季邈却说:“舅舅,折玉想您了。”
“好孩子,”温秉文声音沙哑,说,“好孩子……父亲的事,不怪你们。两天跑了这样远,累不累?”
“外头风大,进来再说吧。”
第 92 章 讹变
子时一刻,风卷残帷。
温秉文引季邈司珹往破屋去。八月的安州已入深秋,夜里更觉凉,温时卓点了小团篝火,和母亲元凝一起烤手。
几人进来时,温时卓刚将一块松木丢进火里。母子二人都是粗布麻衣,脸上也有些污渍,见到司珹季邈时,只能勉强笑道:“阿邈,先生。”
元凝起身出去,要给他们煮一盏热茶驱驱寒。温时卓抱膝坐到父亲身边,一起看温泓留下的信。
良久之后,温时卓抽着鼻子,嘟囔道:“松木燃着太呛人了,我出去吹吹风。”
他走后,温秉文方才细细折好了信揣进怀里,他静默了一会儿。跪倒下来,朝衍都方向磕了三个头。
司珹瞧得鼻酸,轻声唤道:“舅舅。”
“我没事,”温秉文摇了摇头,涩声道,“舅舅没事……我其实,隐隐猜到了,觉得早晚会有这样一天。”
“就算没有此次软禁,父亲也不会随我们去瀚宁。”温秉文叹息着,望进满院凄迷的月色,“天下局势未定,搅弄风云者,必将承受诸多口诛笔伐。他留在衍都是为小邈,更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