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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鸿祚雪 酒染山青 57213 字 1个月前

实也很好说。”季邈再捉起笔,“我一时怯懦,抛却弟弟离开衍都,不知有何颜面再面对夫人,因而如今不过将功补过。夫人待我亦如己出,还望父亲怜惜其爱子之心拳拳,体谅一二,不于尘埃落定前,使其再增挂牵。”

信落完款交给戚川后,季邈回屋里。连他酒劲儿都上涌,司珹更是醉得有些直不起身,已经撑额靠在桌边。季邈回来后探探他脸颊,司珹醉中贪凉,蹭了蹭季邈手背。

季邈将人一把抱起,直接出屋,光明正大回府去了。

司珹在迷蒙里,隐约觉出马车的颠簸,问:“信已经寄出去了么?”

“嗯,”季邈说,“明日大军启程,往越州首府沽川去。”

“越州常年受到安定侯庇护,其知州陈允懋与巡抚对此深知肚明。咱们动身伊始,应将军的谒帖也会发出,如果陈允懋能够看清形势,便知应当如何选择。”

司珹额上仍浮汗,说:“内战能避则避,为此伤亡毫无意义,又将苦了越州百姓。听闻陈允懋是个清官,越州这样的苦寒地,他却能守二十余年,咱们没必要同其交恶,更不应兵戈相向。”

“我知道,”季邈抬手给他揩汗,轻声道,“咱们的恶战在安州。”

司珹嗯一声,闭眼要睡了。

季邈将他揽在怀里,掂量出司珹长回一点肉,心下终于高兴了点。他低头,亲了亲司珹发顶,将细碎的月光也隔绝。

轿帘外鹅絮仍在飘,夜雪无声,千山深匿寒色间。信鸽穿云迭雾至潼山城时,季明远正同副将谈话。

副将与他讨论战况,说是禁军不擅严冬作战,近来胜仗已多了好些,季明远眉头方才稍稍舒展,却又听副将道。

“只是半月前,阳寂牢中跑了个人。”

季明远抬手接了鸽子,寒声问:“谁?”

“是个叫裴玉堂的世家子,其幼妹乃是二皇妃。”副将有些不敢同季明远对视,“那家伙压根儿没被缚住手脚,他趁狱卒不备,逮着机会逃出去,现已不知所踪。”

“但请王爷放心,往来衍都的全部道路已经封锁,这人形单影只,想必跑不出太远,只是找个地方暂时藏匿罢了,届时依旧能够牵绊裴家人。”

“一群废物。”季明远说,“谁看的人?上下层层,自己领罚。”

副将应完是退出去,季明远方才抽出了信笺。

季明远越看,面上的神情就越复杂,临到瞧见“可效犬马”时,脸色方才好看了点。

倒算是季邈识相,没有数典忘祖。这样一来,待其攻克越州后,自己便也可往祁瑞山,同长子军队相汇,如此当下便不再着急南下进军宿州城,而更当首稳潼山,北上劈开新路。

季明远心里总算松快了些。他啜着茶,李程双拨帘而入,笑问道:“什么事情,值得王爷这般高兴?”

“这几日战况尚佳,”季明远说,“年节也将至了。整整二十一年,孤终于不再困守阳寂城中,难道不值得高兴么?”

长治帝眯了眯眼,抬手示意禁军放下刀箭。

“我将三皇子交还陛下,而陛下放我离开这是非之地。”季瑜说,“城破后九五至尊的位置轮不上我,它要么属于父亲,要么属于兄长。陛下不必为此忧虑。”

长治帝沉默不语。衍都城中,寒雪飘转。

长治帝坐于金銮殿,其下朝臣皆阒然,无一人敢抬首,无一人敢答话,赤亭传回的军报被丢在地上,被风吹得哗响。

各州守备军不比常年长在北方的东、西两方边境军。渉雪赶路已是不易,许多人还是临时被抓来充军的青丁,冻得几乎握不住刀枪。禁军作为抗击主力,来回奔波连日打仗,许多已经累得不成人形。

遑论这两趟哪里是打仗?主力部队刚到一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