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姨的夫家姓甚名谁,□□不知道,喊错了,这也不能怪她吧。
□□还是乖乖地想要行礼重新喊,马夫人便是笑呵呵地止道:“瞧你说的,这外头喊我才喊马夫人,咱们这是外头吗?私底下,阿凝想怎么喊我便怎么喊我。”说罢,她又仔细瞧着□□,眉眼弯弯成了月亮一般,“阿凝似比你母亲信中出落得更加好看,瞧这可爱模样,呀,还抱着小狗呢,我出嫁前也养了一只,养了十几年,现在还活着呢,就是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扬州到长安的奔波,不然,也带过来让阿凝玩。”
铁夫人听了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我起先就不愿意我家主君给她养这么个小玩意,玩物丧志的,可偏生他一个习武之人嘴巴也好生厉害,说得我是云山雾罩地同意了,隔天一回过神来也来不及了,这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我还能再把这小狗丢了不成。”
□□听了连连捧着自家阿娘,笑嘻嘻的:“阿娘体恤,阿娘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马夫人又瞧了一眼□□,看到□□裤脚的边跑了丝儿,顺着就说道:“云纱锦缎罢了,弄破了就弄破了,我从扬州给你带了整整五大箱子,都是年轻姑娘喜欢的颜色和款式,你去选,选好了再让你阿娘选。”
铁夫人正要发难,马夫人登时又补上一句:“你马家阿兄也给你和浼浼带了见面礼,扬州除了绸缎好,其他的也比不过长安,便是家里庄子上酿的一点桂花蜜酿罢了,你阿兄特意从扬州一路带过来的,你一坛,浼浼一坛,就在外头呢,待会儿就让人拿进来。”
铁夫人听了脸色极为不好,嗔怪了几句:“刚想说你别将她惯坏了,还没出嫁,要什么好的锦缎,如今倒是还送了酒过来,偏就是我不喜欢让阿凝做什么你就偏惯着她什么,怎么,自家的儿子养得好,中了秀才科,便来霍霍我家阿凝了。”
铁夫人和马夫人是闺中密友,自小一起长大,打闹说趣从不伤感情,两人也都习惯了,□□倒是觉得新奇,平日里自家阿娘都是最懂规矩的,说白了,就是最端着的,□□哪里见过自家阿娘这般胡搅蛮缠强词夺理的样子,觉得甚是好笑,□□忍不住去想自家阿娘打滚撒泼的样子,一定比知知吃饱了露着肚子躺着的模样还可爱。
“阿凝,若是累了就回去,发什么呆呢。”铁夫人抬手敲了一下□□,□□这才收住思绪,藏起那“小人志满”的笑容,朝着两位长辈行礼,“那阿凝告退了。”
□□行了礼,两位长辈也出了屋子,□□贴着窗户边听着两人窃窃私语,她一边撸着怀里知知短短的狗毛一边听到马夫人笑声爽朗:“我倒是喜欢阿凝的样子,这才像是个年轻活泼的小姑娘嘛,扬州文家的事儿,我也听说了,照我说,你也别修书让那糊涂蛋给你打听了,她自小就是咱们三个中最没主意的,你问她能问出个什么来,我都听你打探过了,文家此番退婚是让老家的人给拿捏了,文家有一浪荡子在瓦肆里和人打架,将人打死了,对方是个有权有势的,文家那厮被判了流放,家人也受了牵连,这厮有一妹妹,年十四,尚未出嫁,为了躲避这场祸事,文家老家硬是掐着审判的点儿逼着文家哥儿和自己堂妹定了亲。”
“青娘,你听听,这可是堂兄妹啊,这做法,也只有那种手中攥着些许银两和家业不肯旁落了外人的商贾人家走投无路之下才会想出的下策,也难怪文家一直不肯和你们说明原因,这要是说了出去,文家以后还能寻到什么好姻缘。”
铁夫人听了更加疑惑:“可总归是要娶进门的,那扬州稍微一打听,不就都知道了。”
“你怕不是个憨的,文家老家在那穷乡僻壤,扬州也就文家这一房,对外,就只需说文家老家的那一支全都流放了,再给那姑娘认个干爹干娘什么的,身份不就洗白了?”
铁夫人应当是在深呼吸,□□感觉到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