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淡定说道,“听说铁家两个妹妹都爱喝酒,一个能喝爱喝,另一个不能喝却也爱喝,儿子买了些桂花蜜酿,又买了两翁特别好看的瓦罐分装,就当是送给两位妹妹的见面礼了。”
“胡闹。”这妇人些许不悦,“哪里有送姑娘家酒的,纵使是度数不高的蜜酿,说出去,总显得失礼,”眼瞧着前面似乎又来了人,树枝交错间,仿佛还看到了带着“铁”字的旗幡,这妇人压低了声音快速说,“罢了,买都买了,到时候我随意给这蜜酿找个由头再送出去便是,儿啊,你可记住了,你青姨最不喜欢的就是习武之人,待字闺中时,我和你两位阿姨读女书学的时候,纷纷立誓,将来找的夫君千万别是习武的,没成想,她直接嫁给了一个卫将,我稍微好一些,虽然马家世代都在军中,你姑姑姑父也在军中任职,可你父亲好歹是个言官啊,自你会说话了就教你读诗,你会握笔了就教你书法,这才是将你生养得如此的好,见了你青姨,你可千万别提和你姑姑姑父的事儿,只说自己中了秀才科便是。”
“行,儿子知道了。”
眼瞧着来人当真是铁家的车马,远瞧着马车帘子里探出了半张脸,里头的人一瞧见这妇人便是忍不住地喊了一声:“哎哟喂,总算是来了。”
***
今日,常乐坊不少人都知道铁家来了位贵客。
不仅是铁家的奴仆们奔走采买东西频繁,光是那停在铁家正门口前的五驾马车就足以壮观,听说那马车里装的都是昂贵的江南布匹,又听说来人是铁妇人闺中时认识的姑娘,如今人家也是嫁得极好,嫁给了扬州前任监军马老将军的孙子,不过又听说这马老将军的孙子弃武从文,做了一名言官,貌似也听不上什么名号,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难怪出手如此阔绰。
“姑娘,夫人说姑娘若是不舒服,就且歇息吧,等傍晚天凉了再出席也不迟。”菖蒲额头密密上一层汗,正从外头回来传话。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想着自己回来能赶紧睡上一觉,结果光是想着怎么把手里的一竹筒的酒给带进房里来,就兜了好大一圈,这屁股才落着床板,就听二门上的说客人来了。
不过好在……她娘暂时还不需要□□出席。
“这下好了。”菖蒲笑嘻嘻的,“姑娘可以好好睡一会儿了,有了主君的意思,厨房的妈妈们也不敢怠慢了咱们的冰,奴婢待会儿就去取,姑娘可以先和知知玩一会儿。”
□□听了也开心,顺势脱了鞋袜,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就去抱她的小狗,知知也是相当听话的,像是听得懂人话似的,知道□□要抱他,摇头晃脑地就颠了过来,爪子像是小鱼钩似的,一扑就扑在了□□的裤脚,菖蒲见了想要把知知扒拉开,嘴里警示小奶狗:“臭知知,别扒坏了姑娘上好的云纱锦缎,从江南运过来的呢。”
“呀,阿凝也喜欢云纱锦缎呢。”外头传来一声爽朗女声,听着有些陌生,可不多时便又听到阿娘的声音,似带嗔怪:“都说让你等着,我这女儿怪没规矩的,你这上门来看我的还是来看她的,再者说,哪里有长辈上门看晚辈的说法。”
□□抱着知知抬头看过去,便瞧见阿娘携了一妇人进了屋子,这妇人浑身都是云纱锦缎,走起路来和飘起来了似的,做了个富贵的牡丹髻,横插一柄金钗,后坠步摇,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模样也生得极其好看,粉团凝脂,若不是□□早就知道今日是阿娘闺中好友榕姨来府上做客,定会以为这是位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姐姐罢了。
在客人面前,礼数还是要做足的,□□抱着知知迎了出来,朝着两位行礼。
“阿娘,榕姨。”
铁夫人提醒:“不规矩,什么榕姨,你应当唤人家马夫人才是。”
□□恍然,平日里只听着阿娘说“榕姨”,居然都未曾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