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善淩在,看他架势是要带着江锐四处走动,宋淮安一句没多问多说,只当自然。谢善淩也没特意征询他的意见。如此反而彼此之间无形无言中亲信许多。
宋淮安领着两人在黔阳城内四处游看,自然不是单纯地招待,而是有心让他们看看被义军占领统治这段时日的黔阳城如何井井有条,并不像外界污蔑渲染的那般恐怖。
朝廷一向宣传起义军是匪军,全都是生吃人肉啃人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杀人恶魔,就差说贼首秦青是青面獠牙的妖怪了,哦,不对,还真说过,因为秦青总戴着面具示人,不过太荒谬,说得比较少。
“不过有一说一,确实有一些流窜的山匪势力穷凶极恶,伺机作乱贪图一时私利,爽快一天算一天。”宋淮安边走边说,“但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一开始就冲着改朝换代去的,自然不会胡来,凡事都比照着正规正经的来。”
“还真是大言不惭啊。”江锐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但视线忍不住继续逐一扫过路边路上热热闹闹小商贩与客人等。
那些百姓看起来毫不局促,也没有被匪军攻占城池后理应有的慌怕,依旧安居乐业。
……不。
曾经黔阳城还没被匪军攻占,江锐来过这里出公差,见到当地百姓的面貌其实不如现在,多是面黄肌瘦中带着愁容。
黔阳城周围一直有不少匪军,城中自然重兵布防,当时大小匪军势力不敢轻易攻打,城中百姓并未受匪军什么害,反倒是吃尽了官员以匪军作为借口大肆逼迫苛捐杂税的苦。
谢善淩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中也自有一番感想。
京城是天子脚下,自然从来都是繁华的,百姓也都是一副其乐融融模样,可他以前也去过一些地方,见识过各地疾苦。
在如今的大梁,很难见到下层百姓如此积极健康的面貌。
宋淮安不动声色地注意着两人的神色变化,笑了笑,道:“先吃过午饭,午后去驻兵营看看。”
四人就近找了间不大不小的饭馆,正是用餐的时候,店内几乎座无虚席,颇为热闹。
点过菜后,宋淮安笑着聊起来:“说起来不怕你们见笑,比起行兵打仗,我还是更爱、也更擅长货殖农商之术。”
谢善淩点头:“民乃国之基石,基石不稳则必动摇,民生民计是大事,宋兄若致力于此,所造福泽不能言计。”
江锐嘀咕:“话说得好听罢了……说不定其实都是演出来的呢。”
宋淮安忧愁看他:“泊润对我们的偏见真的很深啊。”
“不要试图和我套近乎,请称呼我为江大人,我江某依然是大梁朝的官员。”江锐昂着头,绷着脸道。
宋淮安没接这话,看向谢善淩,话锋一转,尊敬且恳切道:“当日王尨一事激怒了你,秦青说已向你解释了,不过其实你若说都是辩解我们也无从再辩。但此事我们确实已经再□□省议论,逐步明确军纪,秦青说你想出了许多教化管理的法子,只是先前中间传话不易,这回才冒险接你亲自过来说,只望那事能成为后事之师,我们不会再陷入同样的困局。”
谢善淩点了点头。
江锐不知他俩说的什么事,好奇想问,却又碍于贼首在这,不想显出自己对他们这些大逆不道造反的事感兴趣。
第73章
◎匪军不单卖。◎
吃过午饭, 四人去驻兵营看了一圈,营中四处可见明显纪律管教的痕迹,自不必说是与其他流民起义军相比,便是和朝廷的正规军相比也能说道一二, 颇有章法。
傍晚时回到住处, 谢善淩说有话再和江锐说说, 顾望笙和宋淮安便先行离去。
江锐扭开头不看谢善淩,闷声道:“若是又想劝说我, 你就免开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