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谢善淩却道:“不是为这个,只是中午见你好奇宋兄所说那事, 现在和你说说。”
“哦。你说,我权且听听, 不过若来日被我当成把柄,你可别后悔。”江锐梗着脖子说。
谢善淩便将王尨一事前后说出,包括自己为这事和义军闹翻, 也包括顾望笙是为这事回到阔别多年的京城找自己,也包括顾望笙劝说自己时说过的许多话。
江锐听完,一时间有许多想说的话, 却不知该说哪个, 皱着眉头不语。
谢善淩长叹一声:“泊润,你我挚交一场,我自然希望你与我走同一条道,可原本若你坚持效忠大梁,是你的道义,我不会逼迫你, 这是你的选择。将你假死脱身送来这里, 主要是为了保你的性命, 不希望你为了那些人的无耻私利而遭遇不测。”
“你若坚持不肯帮义军,宋淮安不会对你如何,待风头过去,我会想办法将你父母也脱身送来,与你一家团聚。好过你真的离世,从此再无可能侍奉他二人终老。”
谢善淩说得很缓慢、很真挚,江锐越发无言,与他两两想看,良久,道:“我知你好意,否则早就不和你说话了。”
谢善淩笑道:“我知道,今日中午你还给我面子吃了点东西。”
江锐白他一眼,又过了一会儿,也长叹一声气,道:“你我幼受庭训,头一条就是教我们忠君爱国……”
谢善淩摇了摇头:“你我读书明理、出仕为官,应该是为荫蔽天下苍生,而非一家私姓。若君是明君,河清海晏,你我自当忠君爱国,可若是昏君,朝纲败坏,贪官污吏横行,民不聊生,你我却仍迂腐于所谓忠君爱国,何尝不是助纣为虐?”
“……此事,贤直兄知道吗?”江锐问。
谢善淩又摇头:“我还未有合适机会告诉他。你这是因为事发紧急,不得已为之,否则我也只会循序渐进,伺机再说。”
江锐沉思一阵,低低道:“你让我再自己想想吧。我这一时还是……”
谢善淩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不急。”
“我父母那边……”
“他们什么也不知道,那些人倒也犯不着对你家人都赶尽杀绝,反而容易给自己留下把柄。何况宋淮安一直安排了人暗中留心,你不必担忧。”谢善淩道。
江锐沉重地点了点头:“我不惧死,只是希望他们能安享晚年。”
“天下子女谁不这样期盼?”谢善淩淡道,“可是多少无辜家人因昏君酷吏作恶之人而生离死别?”
江锐想起谢善淩告诉自己的宋淮安身世,他自己以往也并非浑然未曾见过类似的冤事,不由得又叹起气来。
*
谢善淩离开江锐的小院,见到顾望笙在院门外墙角站着等自己,走过去,不等他开口,顾望笙主动说明:“宋淮安有事先走了,我等你。”
“我又没问你,秦青不是话很少吗?”谢善淩问。
顾望笙其实自己也不知怎么的,对着谢善淩总会有说不完的话,其中许多都是说亦可不说亦可、或者索性不说更好的废话车轱辘话。但就是忍不住。
然而秦青冷酷不爱解释,更不爱顺势撒娇,他便没接这话茬,只是问还想不想去哪逛逛。
“逛一天了,早点歇吧。”谢善淩说。
顾望笙点头,看向远处站着的小兵。小兵得令立刻过来守在江锐的院门口。
如今还是怕江锐想不开偷跑,得继续盯着。
谢善淩和顾望笙回去自己住的小院,其实就和江锐一墙之隔。进屋后,冷酷的男人就默默抱住了谢善淩。
谢善淩冷笑:“有种继续冷酷。”
顾望笙讪讪接话:“你我的情况,我有没有种也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