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墙壁上拉了起来。
弟弟的目光慢慢回神,焦点缓缓地落到了他身上。
弟弟说话很累。
视频里的男人燃完了整根烟,自始至终却都没有抽上一口。
弟弟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哥哥,你怎么哭了?”
黎昀辉皱起眉头,提起声音:“可殊韵已经是癌症晚期了!你要是再不回来,难道你就不怕……”
黎昀辉忽然觉得手脚发麻。
可是,万一自己耽误护士的那点时间,就会成为殊韵丧命的原因呢?
黎正深将烟头扭在烟灰缸里,说:“如果顺利,三五年吧。”
常识般的想法闯入脑海。
弟弟慢慢地说道:“哥哥,我不痛,你别哭。”
黎昀辉猛地抬头。
他见到两名医生与几名护士,护士们推着一台机器,急匆匆地往弟弟手术室的方向赶来。
捧在手心间的手掌无力而温柔地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手心。
殊韵、殊韵、他的殊韵……
程焕臻总会认真地听他说话,但并不会给予他什么情绪上的反馈。
黎昀辉疲惫地敛下眼,说:“……他是你儿子,黎正深。他现在病了,每天都很难受。他需要有你陪在身边,你也需要多陪陪他。”
黎昀辉用气音低声对程焕臻说道:“前天殊韵刚完成一场手术,在那之后他的状态一直很差,一会儿不见得能醒过来。”
他每次都这样。
他想要抓住一位护士,问问他自己的弟弟发生了什么事。
他顿了一下:“不过前两年死了。”
弟弟的目光温和而缱绻,水雾朦胧的呼吸面罩底下,隐约露出了弟弟的浅笑。
黎昀辉却一个字都听不入耳,甚至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同样,他也没那心情去探究程焕臻究竟为什么总会来这儿探望他的弟弟了。
黎昀辉这些天因为弟弟的事情,睡不好、吃不好,心情也差,由此滋生出越加烦躁、深闷的情绪。更别说昨晚睁眼瞪了一晚上的天花板。
弟弟说:“哥哥,我们的项目最近怎么样了?我好想看看它的样子。哥哥,你是不是很久没去玩赛车啦,殊韵陪你去玩赛车好不好?就现在,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黎昀辉望着弟弟虚弱的模样,双眼难以抑制地变得模糊一片,温热的液体从眼角缓缓滑落。
医生的口一张一合,还在向他说着些什么。
殊韵的头发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打理,现在已经长过肩膀了。头顶新长出的发丝是墨黑色,映得殊韵的脸色格外苍白。
黎昀辉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了。
可是说到后面,黎昀辉的声音却越来越弱。
换作最初的时候,黎昀辉总还是会在床头位次上与程焕臻明里暗里地小小争抢一番。
他的双眼疲倦地撑开一丝缝隙,双目没有聚焦,茫然而虚弱地落在虚空不知某处。
说他吃了什么药、做了什么治疗、进行了什么样的手术、身体上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凭什么不让?
像是窗外那最为白净的雪花被他捧在手中即将融化,也像是干净纯洁的蒲公英迎着清风即将就要飘散得遍地都是。
熟悉的布局,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连在弟弟身上的陌生管子与氧气面罩却是陌生得让黎昀辉的心抽疼不已。
殊韵他、殊韵他……
他踉跄两步,后背重重地撞在墙壁之上。
这让黎昀辉还是不太喜欢他。
医生疲惫地说道:“救回来了。”
程焕臻安静地将探望花束替换进床头的花瓶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