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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情情爱爱,王权霸业,皆为虚妄……老朽惟愿松卿这孩子啊,平安一世。”

谢应时想起记忆中那个温柔摸着他头发的女子,不免悲从中来。

云溪姑姑蕙质兰心,才情过人,却落得一个被削口鼻、斩断四肢的下场……

害死云溪姑姑的女人抹除了她的所有存在,就连云溪姑姑之子都成为她所生。

若非后来松卿查明真相,找上谢家,他们恐怕都不知云溪姑姑竟遭遇如此种种,惨死异乡。

想起第一次见松卿……

谢应时的眼眸中又浮现出些许温柔之色。

彼时松卿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半大少年,脸颊还未褪去孩童的青涩,却比同龄人成熟太多。

自从知道他是云溪姑姑的孩子之后,谢应时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

这些年来,他看着他卧薪尝胆,运筹帷幄。

分明只是少年人,却心境苍凉,老气横秋……又如何不心疼。

如今他为一个女子回到大齐,虽说在此节骨眼上不算明智,却有了几分年少轻狂的意味。

于是谢应时眼眸中含了笑意:“祖父,叫孙儿看来,以松卿之才,定能不负江山,也不负佳人。”

老人笑起来,指尖在桌案上轻敲:“那女娃乃是镇国大将军之女,此前自请和亲,也是有几分血性在身的。”

“若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恐怕要生恼怒。”

谢应时和老人对视一眼,促狭道:“那便要看松卿的本事了。”

第66章 脱险

大齐皇宫,雨亦绵绵下了一夜。

兴许是因为暂时叫顾行霖相信了自己的说辞,知道自己暂时不会有危险,她这一夜睡得极沉。

早晨醒来的时候,宫人已经备下清淡小菜,并一份熬得浓浓的红枣姜茶。

江辞宁用罢朝食后,试探着问:“我能出屋走走吗?”

宫人恭敬道:“殿下交代姑娘不可以踏出院子。”

至少没有将她禁足在屋中,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江辞宁知道不可露出端倪,装作散步,沿着院子走了一劝,时而驻足赏花观草。

她没有停留太久,一刻钟之后,便装作身体不适的模样回了屋。

宫人为她找来一个汤婆子,江辞宁分明热得浑身冒汗,却只能将汤婆子捂在小腹上,蜷缩在被褥之中。

借着方才散步之机,她将这处院落仔细观察了一遍。

很遗憾的是,她虽然常常到东宫来,却从未踏足此处。

想来也是,偌大个东宫,藏一个人岂不容易。

卫濯就在宫中,她要如何才能让他到东宫来?

江辞宁静静盯着纱帐,渐渐有了计较。

人说来奇怪,拥有的时候不觉珍惜,待到失而复得,却恨不能时时将那人放在眼皮底下。

顾行霖这一日可谓过得抓心挠肝,时而想起江辞宁薄怒含嗔,时而想起她泪眼朦胧,心思都飘到天外去了。

屋里时不时传来齐帝的咳嗽声。

齐帝入夏之后身体一直不爽利,失眠多梦,心悸盗汗,食欲消减,太医反复调理也不见好。

原本齐帝王以身作则,带头削减开支,但身子不舒服久了,哪还顾得上这些。

于是冰鉴也恢复了,每日饮食亦是更加精细,一日反复做上七八次膳食也是常有的事。

饶是这样,齐帝还是一天天消瘦下去,近日又多添了咳疾。

身子不爽利,齐帝心情自然也不好,齐帝见他说话的关头,顾行霖分了好几次神,忍不住开口呵斥:“太子在想什么?倒不如说来与朕听听!”

顾行霖猛然回过神来,见父皇脸色阴沉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