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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一凛,忙道:“父皇近来身体不适,儿臣遍寻天下,从民间请来一位颇有威望的术士,儿臣方才是在想这术士什么时候能到华京,也好为父皇排忧解难,调理身体。”

齐帝原本是不信什么术士的,神神鬼鬼,实在荒唐。

但接连多日身子不适,太医调理无用,倒不如试上一试。

于是齐帝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你有心了。”

顾行霖恭敬道:“这些天来儿臣心中焦急不已,恨不能以身代病,好叫父皇不必难受。”

他又道:“闭门思过这些时日,太子妃为父皇手抄佛经十卷祈福,儿臣已经命人送过来了。”

齐帝心中宽慰许多,加之顾行霖被罚一事原本就是因为冰鉴而起。

如今他自己都带头恢复了冰鉴用例,心中也是有愧。

于是和颜悦色道:“太子妃有心了,来人,将波斯进攻的血玉一对赐给太子妃。”

顾行霖明白冰鉴一事是彻底过去了,笑道:“儿臣代太子妃谢过父皇。”

顾行霖领了赏赐,匆匆赶回东宫。

孙蔓怡正在,贴身宫女芍药呈上来一双血玉,随口问:“太子呢?”

芍药支吾其词,最后硬着头皮说:“回禀娘娘,殿下,殿下去流光阁了。”

孙蔓怡捏着香匙的手指一僵,旋即又继续抚平香炉里的香灰:“才回来就匆匆忙忙赶过去,之前也不见他这般上心。”

她喟叹道:“男人果真都一个德性,囊中之物弃之如弊履,不可得之物奉之如甘怡。”

芍药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娘娘,依奴婢看,流光阁这位恐怕是不好应付,她都远嫁大燕了,殿下还惦念着,如今刚来东宫,便将殿下勾了去……”

芍药是她的心腹之人,自是知道江辞宁的真实身份。

孙蔓怡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问她:“依她如今的身份,能暴露于众人眼前吗?”

芍药摇头:“自是不能。”

“那不就对了,殿下只会更加提防,一个终身只能被困之人,又有何威胁?”

孙蔓怡意味深长道:“我如今贵为太子妃,自然该事事以殿下为重,只要殿下开心,这等阿猫阿狗,留她一命又如何。”

顾行霖踏入流光阁的时候,闻见一股浓浓的香味。

他本就腹中饥饿,不由食指大动,问宫人:“姑娘呢?”

宫人忙回答:“回禀殿下,姑娘今儿一早便在厨房里忙碌,说要给您炖鸡汤呢。”

顾行霖心中熨帖,嘴上却说:“自个儿身子不舒服,还忙活什么。”

话音刚落,便见江辞宁出了厨房。

她一身素衣,发上只簪一根玉簪,许是忙碌许久,脸颊上晕着一层淡淡的粉,鼻尖缀着几颗细汗。

不似平日里着宫装时端庄,却平添一分温婉。

顾行霖竟生出几分错觉,仿佛他是忙碌一天刚刚下值的郎君,妻子守在家中,为他素手调羹汤。

顾行霖眉眼间多了几分温柔。

他走过去,掏出娟帕替她擦去细汗:“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办便好。”

江辞宁笑了笑:“总归也是闲着。”

宫人将放在小火上煨了一天的鸡汤端上来,汤色金黄,香气扑鼻。

顾行霖笑着看她一眼:“孤还记得十五岁生辰的时候,你给孤做了一道芙蓉玉露羹。”

江辞宁面露窘色:“行霖哥哥还记得呢。”

“能把盐当糖放,也就只有你一个了。”顾行霖哈哈大笑。

江辞宁耳尖发红,盛了一碗鸡汤给他:“再也不会了。”

顾行霖接过碗,尝了一口,赞叹道:“孤的长宁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