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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山洞里的陈设摆放,就听虎啸天讽刺道:“天要黑了,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金溟睁开眼,是摆放得当却满目陌生的桌椅板凳。

海东青住在高大的树上或者干燥的峭壁旁,不住山洞,也不需要睡床。

他在干燥柔软的木床上翻了个身,面朝着石壁,忽然很怀念那个湿冷空荡的山洞。

怀里也空落落的,金溟把绒毯卷在怀里,像抱着一个有生命的物体。

海玉卿躺在他怀里时,也是这样温暖柔软。

不知道海玉卿现在在哪里。金溟此刻有些后悔,他不该让海玉卿单独行动,万一遇到危险呢。

海玉卿飞得快,情况不对应该会逃掉吧。

它从小自己在危机四伏的自然界长大,虽然脾气有点大,但很懂得趋利避害,只是让它去查看一下,应该是不会陷入危险的。

应该吧。

金溟不自觉把绒毯抱得更紧了。

虎啸天等了片刻,见金溟根本不理它,便刻意提醒道:“它翅膀还不能用力,估计飞不了多久就得落地。”

金溟屈起一条腿,把另一条腿架上去,他像是要故意气虎啸天,抖着二郎腿悠闲恣意道:“担心啊,那你去找它。”

他不知道该怎么在虎啸天面前伪装和海玉卿吵架的状态,这真有点难。他以前为了避免争吵,干脆就闭口不言了。

“……”虎啸天气结,“那么点儿个头,落在地上,恐怕连鬣狗都敢来尝尝味儿。”

金溟心里一紧,忽然觉得和虎啸天斗嘴很没意思,“我要睡了,你还不走?”

虎啸天,“你还睡得着!”

简直没有心!

枉费海玉卿如此待他。

“我能怎么办?”金溟猛然坐起来,拿起身下的皮毛卷枕砸向虎啸天,气急败坏道,“带着外面那群鹰,还有你,去找它?”

虎啸天愣了愣,下意识往洞外瞥了一眼。鹰群隐在暮色里,树梢间偶尔伴随着展翅的声音发出轻微的晃动。

“你故意把它气走的?”

金溟冷笑道:“这难道不是如你所愿?”

他又不是傻子,这大半天过来,多少也看出了些虎啸天夫妇的意思。

“不是我……”虎啸天语滞片刻,“是我……”

接着它恼怒道:“不管我怎么想,你自己知道分寸就好。走了就走了,别再招惹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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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从洞口渐渐退出去,木桌上摆着一盏没有点亮的油灯,挨挤着几只倒扣着的杯子。金溟蜷缩地坐在床上,看着那几只逐渐隐在黄昏中的杯子。

这大约是一天里最让人感觉孤独的时刻,白日里拥抱着每一个物体给予每一个生命温暖的太阳在这一刻无情而决然地离开,月亮却还未升起。每一个孤独的生命,在这一刻连影子都离开了自己。

洗干净的杯子放在一起,分辨不出哪只是海玉卿用过的。

灶膛里木柴发出轻微的哔剥声,金溟走到石灶旁,添进去一把木柴。

火焰很快蹿了出来,照亮了半个洞口,把他丢失的影子影影绰绰印在石壁上。

金溟转头看着在石壁上跳动的影子,他该知道什么分寸?

虎啸天原本就见过他和海玉卿在一起,那时候并不是现在这样的反对态度。

为什么现在他就不能再招惹海玉卿。

所有的线索都挤在一起,像团杂乱的线团,到处都是头,又到处拽不动。

他做人时就不太聪明,现如今更加想不明白自己到底陷入了怎样的境遇里。

金溟对着影子咧开嘴,自嘲地笑。

被囚禁似乎就是他的宿命,做人时如此,成了一只鸟,仍旧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