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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贼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而我不是。”

“我惹你生气,如今只是来讨你欢心。”

宁沅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然后呢?你来了,一言不发,在我打算入睡时冷不丁地说一句话,吓得我滚去了地上。”

“你便是这样讨我欢心的?”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衣衫,坐回了床沿,拎了拎他肩上的布料,嗤笑道:“还有,你今日怎么不装了?是不是啊?小粉?”

最后二字她道得很重,像是在咬牙切齿,只听“嘶啦”一声,他身上的衣料就这样被她撕扯开来。

……

就,就这么轻易地扯开了?

衣衫破碎,半遮半掩着他瓷白的胸膛。

宁沅拎着他的衣料,一时瞪大了双眸。

她只在话本中看见过这样脆弱的衣物。

要么是两人一同遭人追杀,好容易寻到一处僻静之所,赶忙撕下衣裙包扎伤口。

要么是男子对姑娘强取豪夺时一把撕碎了她的衣裳。

她好奇时曾试着撕过自己的衣裙,最终只是徒劳一场,空留几个变了形的指印,却没想今日扯着他的衣料,居然真的一扯就碎!

她松开指尖,窘迫地跳下床来,朝衣柜走去:“对……对不起啊,我去给你寻来针线缝一缝。”

沈砚垂眸,望着自己残破的衣裳若有所思。

他今夜所穿的是桑蚕丝制的墨色纱衣。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特意向沈氏名下的衣坊寻来这样的布料,本身就是为了让她折损,讨她欢心的?

古有妺喜好撕帛之声,夏桀为讨她欢心,命宫人取来若干织造精美的丝帛,在妺喜面前一匹匹地撕裂,好博得美人一笑。

宁沅则喜好胸肌。

且根据她的心声来推断,她并不喜欢直截了当暴露在她面前的那种,她往往喜欢根据男子在外的装束去推断想象。

故而他想,他该寻到一种料子,上身时端肃,却在触碰时极易破坏,如此一来,既满足了她对外在的观赏,又能满足她触碰之后的犹抱琵琶半遮面。

这也是他今夜不敢在外多停留,反倒等在她柔软床榻上的原因。

这布料太过娇贵,他怕还未待她亲手折损,便已然被勾坏了。

这是桑蚕丝纺出来的纱线,经过织就染色晾晒后制成的香云纱,且需得要多年未售出去,直至其变作陈布,易糟,抗撕裂性便会一同变差,才能让宁沅这样力气小的女子给撕裂开来。

她还是太过良善。

本就是穿来给她撕的衣裳,她反倒愧疚地跑掉了。

宁沅带着针线折返回来,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床榻上,顺手燃起一根烛,穿针罢,冲他招了招手。

“你过来些。”

沈砚不着痕迹地挪了过去。

房内昏暗,唯有那双映着烛火的眸子明艳晶亮,两人对坐着,他不由觉得如今的景象倒很像琴瑟和谐的婚后。

他从前从未期冀过与另一个女子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甚至多想一想,便会觉得很烦。

他不喜欢他的生活被人打乱。

如今看着她认真的神色,他忽然觉得若是能过上这样与她相伴的日子,其实很不错。

宁沅其实可以感受到沈砚毫不遮掩的目光。

她不懂他为什么要一瞬不转地凝着她,她也没有勇气抬首去看他,只知道自己快要窘迫至死了。

她可能是从古至今毫无武功却能够两指撕裂男子衣裳第一人罢。

她知晓有些高门大户会特地寻一些极其金贵的料子制衣,这段时间,她也与杨知意见了不少,可沈砚身上这件的料子已经不单单是金贵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