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人,权上权。

太皇太后年迈避世,太后试图操控夫妻控权,却没料傀儡从不是傀儡,自始至终操控之人才是傀儡。

他们给太后了一个体面养老的机会,远在郊外行宫,抱病无权,慢慢在孤独中死亡。

自此之后,再没有女人比林惊雨尊贵,包括男人,包括萧沂。

他说,他是她的裙下臣,匍匐在她的脚下,她说一不二。

林惊雨不信,她向来不相信男人的鬼话。

萧沂是个很好的人,相比于别的男人,别的帝王而言,甚至上至碧落,下至黄泉,再也找不着比他还要好的人了。

最重要的一点,萧沂是个聪明人。

林惊雨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也喜欢聪明人。

可论爱,林惊雨始终认为,对一个男人谈爱,对一个帝王谈爱,尤其是和聪明人谈爱,始终是场胆战心惊的祸事。

除了爱,他们什么都能谈。

但若说这个世间,一定要选择一个人,共处一生,萧沂是毫不犹豫的选择。

他们相处得极其融洽,恍若双鱼佩,天生该组合在一起,无论是志向境遇,还是肉。体的共鸣,都极其契合。

林惊雨承认,他们是彼此救赎。

和萧沂不一样的是,萧沂的概念从境遇里的可怜虫,到最后认为,她是他的光,是她在深渊之上朝他伸手,她救赎的他。

但林惊雨不希望萧沂是救世主。

她不希望萧沂过得比她好,他不能站在她的上面。

她烂在泥里,他也该一同堕落沉沦,如果要站在上面,必须是两人一同站上去。

双鱼佩必须贴合,如若不贴合了,那么就是另一半碎了。

死了。

她冷静,却又偏执。

归根结底,她将自己称作一个自私无情的人。

所以爱上她,是件很危险的事。

可萧沂也不亏,至少除自己外,他是她最重要的人。

他时常问她那个烦人的问题。

她爱不爱他。

只有傻子才会这么问。

萧沂是傻子。

他由聪明人,变成了傻子。

真可惜。

有一次,他想这个问题想了一夜。

她当时,迎着曙光,吻了吻他的鼻梁,然后告诉他。

她会用一生来回答这个问题。

这是她对他做出的最大承诺。

只有这一生,他都爱着她,她才会在余生的最后尽头,回答他这个问题。

若爱抵不到死亡,则无意义。

她不会干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萧沂在爱情中变傻,她也始终记得他是个聪明人,是名利场所游刃有余,刀山火海里杀出来的君王。

没有人比她更懂他。

萧沂这样的人,真的会持续这场可能无意义的事吗?

一切未可知。

她只知道,他那个烦人的问题持续执行,不休不止。

尤其是在凡体碰撞时,他紧紧拥着她,一遍遍诉说爱意。

恍若情深到深处,就能抵到灵魂。

林惊雨唯有在那个时候,才能释放自己,将他抓得伤痕累累,让爱欲爱他。

每日清晨,他又衣冠楚楚,风光霁月如初,在上朝前亲吻她的发丝,告诉她今日的天气。

“今日是个雨天,地上可能路滑。”

“今日阳光明媚,我让人搬个椅子在院里,可以晒晒太阳。”

“今日是个阴天,风大,可以放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