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听多了说教,谢识瑜深知人在听到说教时的不耐烦,于是他只是保持着坐着的姿势,问那个翻墙的少年:“逃课?”
少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依旧没什么起伏,没理他。
谢识瑜真觉得自己有点可怜了,连小孩都无视他,没忍住又问:“逃课去哪儿?”
那少年奇怪地看了谢识瑜一眼,又大概是觉得这个人也没法去和教导主任告状,便说:“网吧。”
没什么新意的地方,谢识瑜:“打什么游戏?”
那小孩儿愣住,慢吞吞说:“看电影。”
“?”
“看什么电影?”
“《简·爱》。”那少年顿了一下,又说,“老师推荐的。”
哪儿有叛逆少年逃课不打游戏不干坏事去看电影的?
谢识瑜没见过这样又乖又不乖的小孩儿,笑了,站起来对他说:“想不想打游戏?”
“你要带我玩儿?”少年的眼里带着些疑惑。
“可以。”
“玩什么?”他问,意识到自己好像太没心眼了,又很快防备地改口,“你是不是没钱上网,想让我借你?”
他说得煞有其事,就好像平时学校里就会有人经常这样和他借钱,连谢识瑜都真的差点以为自己没带钱了。
“......”
他有点无语了。
这谁家小孩儿,说话这么莽?
最终上网的钱还是那少年出的,谢识瑜跟着他在黑网吧里左拐右拐,坐在了上一位顾客的泡面都还来不及清理的机子前,两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打了一下午的枪战游戏。
少年有点游戏黑洞,被人一直骂也不生气,只会开麦用尚未稚嫩的口气说:“对不起,反弹。”
太过稳定的情绪和真诚果然是必杀技,被“对不起”了几回,也就没人再骂他了。
谢识瑜听得连连称奇。
少年虽然菜,但学起东西来很快,一个下午玩得脸红心跳的,开心了会欢呼,输了也会悄悄叹气,一双大眼睛都兴奋地冒光,像是完成了半好不好的学生从坏学生的完全转变。
但关了电脑,他就又变得很安静乖巧了。
少年看了看手表,和谢识瑜道别:“快六点了,我要回学校了,你还玩吗?我可以给你续时长,但是不能超过两小时,眼睛会坏的。”
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