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逃都逃出来了,还回去?”
“嗯。晚自习要开始了,我作业还没写完。”
谢识瑜这下真笑了:“那你下午跑出来干什么?”
少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玩呀。考了年级第一,奶奶说对自己满意的时候可以放纵一下。”
“放纵就只是逃学来网吧看电影?”谢识瑜没听说过,他的那群同学只会逃学出去乱来。
结果那少年点头:“奶奶说要有分寸。”
谢识瑜懒懒地靠在皮革味很重的电竞椅上:“那如果你被发现逃学了呢?”
“写检讨呗。”
“那会后悔逃学吗?”
“不后悔啊,就是被我爸爸妈妈知道会有点麻烦,他们管我很严。但在学校一直学很烦的,我不想一直待着,奶奶说不开心的时候可以放纵一下的。”
他像个小大人一样,谢识瑜听到放纵两个字就笑了,接话:“但是要有分寸是吧?”
那少年背起书包点头,走前对他说:“你带我玩了一下午,谢谢你,但是我觉得你好像一直不太高兴。奶奶说了,不高兴的时候人很脆弱,所以也可以放纵,就算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会被玛丽亚原谅,哦对了,前提是不能犯法。”
在谢识瑜一点一点收起的笑容里,他真心地问:“所以你还要放纵打游戏吗?我可以给你续时长,但你下次出来就得记得带钱了,因为不一定每个人都像我一样能看出来你心情不好然后借你钱。”
眼前的小朋友一口一个放纵,结果说出来的话比谁都乖,贴心又善解人意的小模样,谢识瑜感觉被一只德文猫蹭了一下,沾了满身轻柔的小猫毛。
从小一个人面对耳畔的争吵和别人背地里嘲笑他家庭不和,谢识瑜从来不会流露一丝情绪,他唯有厌倦。
但面前小孩在对他说这些话的时,谢识瑜无法否认自己内心深处真的出现了如他所说的,人在不高兴的时候会很脆弱的情绪。
对着一个比自己小三四岁的弟弟流露脆弱表现委屈不是什么男子汉的事情,于是谢识瑜摸了摸他的头,装的语气轻松:“谢谢,你下次什么时候考年级第一?我把钱还给你。”
“不用还。你也回去上课吧,逃课不好,但如果你也考第一的话另说。”那少年摇了摇头。
还操心别人呢,谢识瑜勾了下唇:“嗯,我也考第一,可以来还你钱。”
少年却并不执着于再见:“我下次考年级第一奖励自己的方式就不是来网吧了,你遇不到我的。所以不用等我。”
谢识瑜追问:“那下次会是做什么?”
“不知道。”他顿了下,又说,“我想翻墙去纹身。”
“......”到底对翻墙在执着点什么,谢识瑜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说,“这个不行。”
“为什么?”
“如果你信玛丽亚,应该不被允许纹身。”
少年恍然:“对哦,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