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慌忙地将朝廷发的册子给抱到怀中,临时抱佛脚地温习着口诀。
‘需要我帮你吗?’
复金珩在榻旁站了很久,直到门外出现元芜长老的身影。
林以纾站在玉阶上,抬头望向了沉郁的青空,凛冽的风中衣袂飘飞,袖袂几乎要被风斩断。
他躺在地上,最后抽搐了几下,再也没有动静了。
漆黑的天色中,云不停地旋转着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匍匐在地上的人们,被迫仰着头,双眼中不断爬出黑气,汇向天空。
林以纾注视着青空,阴冷沿着她的脊椎骨往上爬,四周突然降温,几乎是瞬间,风寒凉到将人的肌肤刮红、刮裂。
灵魂如若被浸泡在黑水中。
青空后,似乎有什么东西长成了。
天空豁开了一个口子,祟雨倾盆而落,没有任何过渡的、大雨争先恐后地砸落,散发着比以往更盛百倍的浓郁腥味。
倾盆的祟雨径直将灵障给淋裂了,裂痕‘劈里啪啦’得蔓延。
天地间,巨物不断地游走,破道之气蒸腾。
一切恰如谶书所言——
天寒地冻,星河倒悬。
苍穹已裂,四海难安。
破道的真身,终是降临了。
第104章
苍茫的天幕下,四境漆黑,从天空俯瞰大地,四境轮廓分明得如同四块形状各异的祟地,只有时不时亮起的灵道、灵障还有阵法证明着它们最后的生机。
邪祟从地底、深林中,山野间涌了出来,拥有破道的世间简直是它们的游乐园,它们呼啸而出,冲撞着修士们的屏障。
就算没有邪祟的冲撞,这铺天盖地的祟雨还有从各个眼睛中爬出的破道黑气,早就让修士们的屏障岌岌可危,爬上了蛛网般的裂痕,不断往下掉落着尘灰和渣滓。
高堂之上,修士们的魂灯一盏一盏地破灭。
一开始还是一盏一盏得灭,没过多久,灯火摇曳,油灯枯尽,灯芯爆炸,开始一排一排地阵灭,最后整个高堂中,魂灯从台子上倾倒而落,“劈里啪啦”得摔碎了一地,满地都是碎片。
这些死去的修士都是金丹以上的佼佼者,几百年才出几个的天才,就这么命丧黄泉,魂灯泣血。
人的生命变得不值钱。
守堂的长老们漆然地躺在了堂外的柱子上,脸僵硬地抬朝上,双眼已经只剩下两个窟窿,不停地有血从中汩汩流落。
他们已然数不清有多少弟子命丧祟灾,也再也看不见了。
破碎声,炸裂声,不绝于耳。
破损的灵障内,百姓的哀嚎声也不断,太多人失去了双眼,在痛苦的折磨中变成了破道的出气口。
所有人都会死,或早或晚。
修士们的身上被祟雨临透了,他们看着满地的眼睛珠,有些迷茫,“既然破道可以从灵障内长出来,那我们修补灵障还有必要吗。”
人们捂着双眼抬头尖叫,血从双手的缝隙往下流淌。
周围人的死亡让他们产生了极大的惶恐,从家中逃了出来,认为他们躲藏的地方不再安全。
修士点头,“破道不是人,祂是没有人的逻辑的,祂所做的一切,根本不需要理由,如果非得要一个理由,那就是随心所欲的毁灭。”
众人躬身行礼,各有目标地分散着离开。
无止尽的毁灭。
花嘴如同绞肉机,血泼洒一地,在祟雨中不断地流淌。
这时候,没有任何人是可信的。
天寒地冻,星河倒悬。苍穹已裂,四海难安。
从上空往下看,西夏的祟化仅次于北境,但百姓们居所之上的灵障还算完好,已经被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