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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满问缘牌的古树倾倒在地上,被烧得焦黑。

每一次劈动,都会带出一条水道,林以纾翻身,收回了竹篆,身体往下沉。

衣摆往上飘。

她绝对不要死在这虚无的黑水里。

林以纾置身于三楹室中。

是白骨,是一个个的白骨。

复金殿下自从离开祟地后,忙得闭不上眼,先是去了一趟东洲边境,而后又去了边郊,回来后又要处理各类奏折。

为什么是她,凭什么是她出现在谶书上,凭什么是她必须要经历这么多磨难,凭什么

镜子似乎听到了她的想法。

镜子的对面,复金珩双眼泛红,他们只相隔一面镜子,是这样的近在咫尺,却又真正意义上的遥不可及。

在下沉的那一刹,林以纾甚至觉得解脱。

这次是对她说的。

“砰——”

她下意识地觉得是复金珩。

符纸将她包裹起来。

水波更用力地震动了一下,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了,祟物茫然地往外扩散了些。

底下到底有什么。

东侧!

这才是万物共鸣。

她置身于一间典雅、别致的三楹室中,雕梁画柱,檀香阵阵。

她将自己背后趴着的白骨扯下来,直接掰断。

灯笼在水中悬转,“啪嗒”一声,林以纾四周的景象焕然一边。

再想想

她转朝另外一个方向走,不想靠近内室的另一侧。

汹涌的黑水中,林以纾停止了下落,她的脚被一股力量给缠住。

黑水里,到处都是祟物的残骸。

她有更多的符纸,但在水中控制符纸比在水外阻力要大千万倍。

宋知煜抬起手,判官笔砸向了那个往外冒血的地方,沾血的泥土被掀开。

黑水不停地波动。

少女在水中游动中,有那么一刹,恍若她才是这片黑水的主宰者。

林以纾在心中对自己说。

她现在,扮演的是纳兰宜。

舆图上,四境不同的地方都在持续地祟化,而每一块祟地上都扬起了大火。

两人对视着,四周一片死寂。

在祟地里,她只需要思考生死,其余的一切,都归于虚无。

黑水波动,无数的眼睛,往林以纾所在的方向窥探。

越往亮处走,亮光便愈刺眼。

宋知煜的眼睛睁大。

越是挣扎,缠绕得越紧,勒到充血。

黑水远处,原本就逐渐失去球形的白骨堆,随着祟线的收回,断裂的骨骸们彻底失去了支撑,球形松散,积垒的断骨无力地于黑水中下沉。

如果再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死在这黑水里,被这些祟物给拽入黑暗深处。

她在听。

意味着痛苦,意味着心爱的人也许会痛恨自己。

黑水所化为的大海。

嘉应的红肉是因为有明红霞在剥人皮,临阜的祟化是因为赭蛊,梵陠的傀儡是因为寒陨青铜,柴桑白骨的根源是异病。

怎么会

祟物所挤压的中央,水波越震越快、一阵阵气泡往上浮,四周的水压收紧到极致,让祟物们的游动变得缓慢。

林以纾一眼就认出来了。

闪电般的光线将祟物们齐整地劈开,残骸和黑血飘散。

紧随它身后的,是一群如潮的白骨。

冷静下来,动动脑子

她往有光的地方游去。

‘你现在是纳兰宜。’

可异病的根源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