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程在沙发背后向他伸手。这流程很熟悉,云罗马上反应过来,驯顺地张开双臂,上半身倾贴,便用索抱的姿势被抱了起来。

浴室里蒙蒙雾起。

淋浴喷头下空间不大,两个高中男生,其中一个还尤其精壮,胸贴着背密密匝匝挨在一起,温热的水流从若触若离的胴体间隙淌过。

宋晏程站云罗身后给他洗头。花洒拿得低,水就不会溅进眼睛里。冲洗掉后脑上绵密的泡沫,再一手替他向后捋出形状饱满的发际线。优越的五官尽显,手掌下的人无意识往后仰了仰脸,眼睛听话闭着,姿态像猫咪。

云罗头发这些天稍长了些许,软软耷拉在后颈。宋晏程给人吹干头发,检验工序般最后揉一把柔软蓬松的发顶,说:“出去把衣服穿上。”

云罗从镜子里不明所以地瞥他,余光里看到刚随手脱下搭在洗手台沿的内裤和丝袜,顿了顿,迟疑地应:“好。”

那人没有跟着他一并出来,剃须刀在身后嗡嗡发动。云罗赤脚踏上打扫阿姨新换的羊毛地毯,往前几步看到床上的东西,不由地愣在了原地。

床单也是新换的,深似墨的蓝,更显得那上面铺展的一抹白显眼。

不用走近也能看清是条裙子。

“堵门口做什么,”剃须刀运作的声音停了,背后炽热的体温贴上来。云罗在这一年内长了点点个子,那人依然高出他许多,低头就能吻上他发顶,“试试合不合身。”

仗着看不见那人神色,云罗小声嘀咕:“怎么还有啊……”

应该是被听到了,那人不作声,忽地手臂发力把他环腰抱起。腰间围系的浴巾被云罗惊吓中晃动的小腿蹬落,他缩缩脖子,不敢再乱动。

他在裙子边上被放下,床褥因承重微微下陷,裙身就朝云罗的位置倾滑一点,柔软地盘踞在手臂旁,凉津津如伊甸园的蛇。

“是一套,这个不方便穿去学校,所以分开了。”那人也单膝跪上床沿,裙摆下面好像还有别的手套白纱,被他翻出来扔到床头,只把裙子递过去,凑近亲他的唇,“你答应要穿给我看的。”

只是在家里穿给这个人看,也没有别人。

云罗嘴巴有点笨,不懂辩解,还善于自我洗脑,犹豫一下还是接了过去。目光瞥见宋晏程左手指根上的绷带不知何时拆掉了,只留下一圈不像疤的细黑。

裙子是缎面的,触感很柔顺,像一团小动物憩在他掌心。他脑海里闪过那个大大的纸箱,一边对着细得脆弱的肩带和看起来过于窄的裙腰有点无措,不确信自己该从哪个位置穿进去。

只好求助那个人。

宋晏程为他解开藏起的拉链,攥着他脚踝,先要脚趾探进去,再挽着裙摆,贴在他小腿,膝弯,滑软的大腿肉往上拉。拉到腿根时有些困难,云罗跪着往宋晏程怀里直起身倾,肥腴的臀肉才收涌进软缎口里。

拎上细肩带,抬手臂,拉链齿寸寸噬合,他被吞没。

因为腰收得好,臀包得尤其翘,圆而鼓地撑起愈发繁密的刺绣,那些钉珠碎钻坠着软缎鱼鳞一样垂下去,不规则的长短垂在小腿肚,粼粼闪光。

睫毛簌簌地颤,膝盖羞得粉了,不安地并拢、摩擦,真像人鱼。

那沉默而凶桀的目光在他身上落了好久,被看得无措,云罗抬眼觑那人神色,试探地主动抬臂环了男生的颈,小声说:“合身的,很漂亮。谢谢哥哥。”

他以为这是生日礼物,虽然有些另类,仍教养很好地给予夸奖,道谢。但那个人对此并无反应,好像没听入耳一样,只忽然叫他名字:“季云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