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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公差在身,嗅觉可比他灵敏不少,当下就想到,郑记酒楼敢这么明目张胆,又这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回 做这事了,难道后面的朱家一点儿也不知道?

多半是默许了他们如此嚣张。

所以他就想着,将收的好处退回去,这回替他们遮掩下来。受了委屈的小食店,日后多关照几分就算了。

他不是想攀附权贵。

只是人到中年胆子小了许多,又不像耿平他们无官一身轻。

他上有老下有小,这会子若丢了差事,全家喝风去?

潘樾这边还没吩咐下去,那边一个眼熟的家仆就找上门来了。

一看,是上回来打点过洪家滥竽充数的那位。

阿昌平日总挂着嬉笑的圆圆脸上一派严肃。

潘樾认得他,自然也认得背后的绯袍新贵。

“昌爷,昌爷今日怎么有空大驾光临呢?”潘樾脸上挂上讨好的笑。

阿昌随意笑笑:“昨天乔小娘子店里发生的事情,潘大人这儿是怎么个说法?”

潘樾眨眨眼,愣着想怎么回答。

阿昌便也耐心等他。

潘樾就有些明朗了,一拍自个这榆木脑袋,将两件事情一串,欸呦,可不是都跟这火锅店的乔小娘子有关么?

他脸色为难起来。

一面是前途坦荡的新贵,一面是炙手可热的世族,潘樾一个头顶两个大。

阿昌见他与自己打起机锋来,不似第一次来时干脆,就知道他小子指定查出什么了。

阿昌笑道:“不为难潘大人,只要您告知其中关窍,后事不牵扯上您。”

对方竟这样深明大义,潘樾思忖后,忙不迭地将背后之人和盘托出,又好心提醒:“徐司业风姿俊雅,又年轻有为,将来定前途无量!来,我带昌爷去看看那几人,您当心脚下。这年头天干物燥,家中门户又常燃火烛,需得小心啊。”

阿昌就想笑。

这狡猾的潘樾,变着法地叫他小心惹祸上身!

“谢潘大人好意。”

人证又被阿昌给带了回去。

过了几日,大朝会时有言官弹劾朝奉大夫郑茂学的家奴刁蛮无理,横行街道,霸占民田,行径之恶劣,足足清点了一柱香的工夫。

郑茂学陈情陈得满头大汗,郑家现如今的家主郑和远站在前列,怒其不争地瞪了眼他这堂弟。

官家训斥了郑茂学,勒令他亲自去向被波及的百姓一一登门道歉。

言官又道,郑和远管束不力,亦有过错。

“陛下!”管家还未说话,郑和远已出列,花白的胡子随着话音颤动,声如洪钟,“臣治家无能,愿和郑朝奉共同反省,日后定当约束族人,不再犯此错误。”

接着,便接二连三有他的门众出列陈情,为其说话。

陛下面色和悦地请起了郑和远,并赞道:“郑卿之为人,谦虚端肃、高风亮节。”

徐璟静静听着。

朝散后,徐璟与李祭酒、杨俨结伴同行。

待将出皇城门,有一小内侍匆匆小跑而来,道是官家请徐司业前去陪同手谈。

徐璟辞别李祭酒与杨俨,在杨俨略带艳羡的目光中,由小内侍带路前往。

小内侍将徐璟带至文德殿外,请其在此等候:“徐司业在此稍候。”

过了一会儿,就有人出来请他。

进殿后,官家已换了身常袍,随意坐姿,神色轻松,面前果然摆着一盘棋局,已成僵局。

徐璟行礼过后,官家和气道:“景安,随意坐罢。”

徐璟应声走近。

厮杀片刻,局势渐渐明朗,官家弃子笑道:“景安之风格,大开大合,不惯遮掩,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