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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夹杂着牡丹新蕊的幽香,在满是灰烬的心上洒下一片星火,只需一个引子便可成燎原之势,他不由更加环紧了少女的腰肢。

血腥气息在唇齿之间充斥满溢,如饮仙露琼浆。粉瞳染上贪婪,云衣先是酣畅汲取,待冲动过后,却又迟疑起来——他一动不动,就不怕被吸干吗?

江雪鸿反而抚着她的脊背,举动尽是纵容。

仙族的血流入五脏六腑,灵脉被一寸寸打通,不知与体内何物感应起来,妖异的牡丹纹从心口一路蔓延到颊侧,灵府中半透明的雾珠也渐渐凝结。情蛊不知会不会连着性命,云衣没打算把江雪鸿吸成废人,停了动作,男人仍死死扣着她。

挣脱不开,云衣只能在他怀里抽出寄雪剑,对着石壁薄弱处狠狠一扬。

灵流似仙似妖,在石壁上绽开冰裂般的细纹,下一瞬,轰然破出一个豁口。

“轰隆——!!”

滚滚浓烟铺天盖地而来,沙尘落尽后,刺目的光直射而来。感受到禁锢一轻,云衣遮了遮眼睫,试探唤:“夫君?”

不知何时,江雪鸿竟已昏迷过去,只凭着潜意识环扣着她。

看着青年气若游丝还毫不设防的模样,云衣握剑的手不由一紧。

中了云雨蛊又如何,若真想杀江雪鸿,只需饮下他的心头血,蛊毒便丝毫影响不了她。只要杀了这个人,就能摆脱那些扰人心乱的梦魇,夙愿得终。

快动手,挖他的道骨,让他偿命。

剑刃挑破衣衫,江雪鸿心口那道她再熟悉不过的疤痕映入眼帘,云衣脑海里蓦地闪过小少年被牵机子的毒藤穿心、抽取情丝的画面。

白无忧的泪与江雪鸿的笑在眼前血色洇染下渐渐模糊起来,无数张陌生的脸在记忆中闪现重叠。前世,陆轻衣为戚家军报仇时,一路深入魔军,在凡间不知造下了杀业,红缨枪上染的血,有母亲的,亦有孩子的。

风声落入此间犹如哭嚎,云衣握剑的手突然重重一抖。

她当时是为什么如此残忍来着?若是恃强凌弱,趁人之危,她与陆礼、与那些欺辱过她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潋滟的眼中浪潮沉淀,长剑重新回到鞘内。

重活一世,她不想变成自己讨厌的模样。再说,她现在的目的是让江雪鸿堕魔身败名裂,怎么能轻易让他死了?

*

清霜堂与落稽山交战一月,墨芙蓉功法诡谲,虽没占到多少便宜,白氏族人却被折腾得不轻。上清道宗同样派了几位骨干去了前线支援清霜堂,宗内弟子稀少,故首席大人重伤之事并未传播开。

紫阳谷内,邵忻一边包扎着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一边感叹道:“道君夫人,您下口可真狠啊!”

江雪鸿这些年本就外强中干,大婚前后那波天雷劫也没好透,水月镜天幻境内还有反噬,这阵子纵酒纵欲,居然还放血给云衣,脖子都差点被咬断了。

慎初把煎好的药送进来,邵忻接过递给云衣,小声耳语:“您下毒我就当看不见,反正我尽力救。”

云衣没接,握紧手中残余的蛇毒,因吸食仙血而暴涨的灵力在体内翻涌不歇。她看着青年昏迷之中仍拽着自己衣摆的手,不想投毒,也不想给他喂药。

对待一个执念了两百年的心魔,平常人会这样毫无防备吗?

她心头堵得难受,硬生生扯下江雪鸿攥着自己的手,起身对慎初道:“服侍你的好师尊去。”

屋外凉气渐深,日光移在远峰尖端,景物也如往事般萧萧转凉。云衣在门外吹了片刻秋风,拦下了刚踏出门的邵忻。

见她还没走,邵忻哆嗦着:“您的小丫鬟被沐枫长老养得生龙活虎,不知您还有什么吩咐?”

云衣冷着脸问:“江雪鸿的心魔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