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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轻衣仰起小脸:“什么呀?”

凤翼舒展,男人微微俯首,嗓音又低又轻:“双、修。”

陆轻衣脸腾地红了,锤他心口:“老不正经!”

江雪鸿截住粉拳:“不仅嫌我老,还想谋害亲夫?”

“才没你这个亲夫!”

“倒欠你一句。”江雪鸿一手划开云层,一手扶过她的肩,“阿倾,向下看。”

烟花满路,箫鼓齐鸣,火凤蹑风而上,飞得疾速却平稳,从杨柳清湖到黄沙大漠,从碧海红尘到青崖紫陌,呼啸声过耳,万里江山,千重金殿,百态浮生,欣欣物华,好似青史图卷在眼前流转更迭,陆轻衣突然发现自己不恐高了。

秋水明落日,流光灭远山。[1]

顺着阑江逆流而上,眼前流云破开,被弱水环绕的迢递高城便是仙凡同瞻的景星宫。寒潭分开截然不同的两处天地,东侧楼舍装饰满花缎红绸,与沿途所见别无二致,西侧被白雪覆盖的群峰依旧是千年如一日的肃穆威严,带着些许含而未吐的孤寂苍凉。

火凤停在半空,江雪鸿转过她的身子,捻过一缕发丝轻吻,郑重道:“阿倾,你说过想要举世无双的聘礼,若以来年春日这五城十洲的海晏河清为聘,你可愿嫁我?”

红衣上天光云影明灭不定,西山卷下的雪屑落在衣襟眉睫,那双凤眼专注又深情,看得陆轻衣心律不齐。

要不是见过他狼性大发的模样,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真是什么正人君子似的。

她不由问:“嫁你有什么好处?”

江雪鸿笑道:“我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只有一条可以允诺:这世间一切奥法诀窍,剑谱丹书,你想学,我便教。”

离渊晏五何曾许诺旁人授业解惑之事,陆轻衣弯起眼角,得寸进尺问:“我要是想学邪门歪道呢?”

“正道邪道,成神成魔,你若往,我便随。”

“那我要是想学炎离赤火呢?”

“尽数渡给你便是。”

对答如流,语调是一如既往的傲睨轻狂。

陆轻衣不知怎的就想起幻境中,她伏在少年的背上,问他究竟有多喜欢她。

那时,他轻描淡写地说,他的喜欢,是可以让她在日落前如愿吃上松鼠鳜鱼。

他向来记着她的话,便是连当初师从“梨园燕舞”的玩笑话也当了真。

他可以让她在日落前吃上松鼠鳜鱼,也可以为了她连命都不要,甚至,把自己立身扬名的心法绝学传给她。

这便是他的喜欢,从朝食暮宿,到古今天下。

“我嫁,我嫁,我嫁!”陆轻衣猛地扎进他怀里,却怕哭花了妆容,只颤缩着道,“晏老五你个大混蛋!明明三百年前就开始肖想本郡主,非要拖到现在!我不认路,就直接挂你身上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把我甩开!”

江雪鸿拍着她的脊背安抚,良久自己却是一叹:“云衣,三百年前,是我负你。”

宇宙之大,品类之盛,可随心肆志,谈何容易。

不论今后如何,不论世人评说,哪怕天命不可违,也要在今朝放纵一回。

魔魇惑

寒冰为一人燃为灼焰,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

男子伤口渗出的血滴经由女子的妖力刺激,在白骨乱石上催开一片繁花,隐藏着像打磨过的刀锋一样冰冷锋利的肃杀之气。

云衣做了一个荒唐的梦。

前世,她在风光极盛时囚禁了江雪鸿,对他上下其手,恣意侵占。待重新清醒过来,她的“阶下囚”已经披衣束发,在乱石堆里寻找起出口。

察觉她醒了,江雪鸿瞬移过来:“可还觉得热?”

云衣掀起身上盖着的道袍,看着自己一身崭新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