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没有其他吩咐,他便简单收拾了桌面,在对面写起道符。
笔锋钩画如明月直入,碎发遮盖住他的眉眼,只能看见那清晰的下颚线,衣装整肃,如雪如尘。哪怕身在红尘之中,却自带超脱之气。
这样无所偏爱的男人,怎不让人想将他扯入泥潭?
云衣只恨妖力尽失,试探问:“阁主可是把我的元身交给夫君了?”
江雪鸿笔尖一顿,并未抬头:“是。”
但不是交,而是他抢来的。
云衣强忍着不满:“我功法特殊,凝丹需要耗费不少灵力,不知夫君打算何时将元身交还与我?”
江雪鸿轻描淡写道:“我已替你固本培元,不必顾虑。”
的确,白谦抽了她那么多血,如今竟已恢复大半,江雪鸿肯定暗中浇灌过她的元身了。
“那东西每逢初一十五都要用鲜血浇灌,你可别忘了。”
“不会忘。”
云衣只怕等到时机成熟就要被抓去祭剑:“我先前已修习了不少道法,还是自己修炼吧,总不能一直依赖着夫君。”
江雪鸿只道:“无妨。”
云衣又软磨硬泡了许久,始终不能让江雪鸿松口,便以此为条件,谈判道:“夫君一言不说就拿了我的元身,我也想同夫君求一样东西。”
江雪鸿终于抬眸:“什么?”
云衣抢过墨迹未干的符纸,有意卖关子:“夫君不妨猜猜?”
江雪鸿心头渐沉。
她说过,想变强——又想要秘宝吗?
“无相灯”凶险至极,绝不可能让云衣触碰分毫,“无心印”如今则不由他掌控。更何况,他不愿云衣走陆轻衣当年的路。
想问:若他不愿呢?
出口却是:“你要怎么求?”
话音轻哑微沉,云衣却蹭地红了脸。
恢复记忆前,她手里那些灵石都是怎么求来的?
当然是衣衫不整地依偎在某人怀里,拖着嗓子娇滴滴甜腻腻道:“江道君,再给奴家点甜头嘛~”
美人计这东西,关键在于心口不一,朦胧暧昧,讲求水到渠成。眼下两两清醒着,怎么可能用得起来。
“不答应就算了!”云衣说罢把符纸一撕,倏地站起。
前世,陆轻衣总是说完这句,便去寻旁人。
江雪鸿瞳孔一缩,忙拦住她:“我应,你要什么?”
云衣被他那凌然气势吓得后退一步,伤势初愈的腿随之脱力,跌倒之前恰被江雪鸿揽住。
吐息纠缠在一处,好像还残留着梅子酸与樱桃甜,遍是红尘烟火之气。
这造型,和求“甜头”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云衣双颊滚烫,不住踢他:“放开!”
江雪鸿反而抱得愈紧:“我都应,你别走。”
“你先放开!”
身后长椅砰地翻倒,店小二掀起门帘:“二位客官……”
待看清隔间内“鸳鸯相抱”的场景,他迅速把帘幕遮得严严实实,在外感叹:“白日宣淫,世风日下啊。”
云衣:“……”她是落稽山的前任妖王,真不是他的小娇妻。
江雪鸿卸了力道,仍执着扯着她的衣角,强调道:“云衣,别走。”
从前,他总是逆来顺受,如今却带了一股莫名的执拗。
云衣不懂他究竟在算计些什么,揉着胳膊,气呼呼瞪道:“你看着我的元身,能走哪儿去?”
江雪鸿道:“待凝丹便还你。”
云衣全然不信他的话,直接道:“那你把道君令押给我。”
江雪鸿闻言意外:“道君令?”
云衣理直气壮叉着腰:“你不是说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