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个遍。
她逢店必进,更要进到后厨一探究竟。云娘子在嘉洲本就人尽皆知,上清道宗前日的婚礼又铺张至极,原本的偏见也都被艳羡盖了过去,男女老少都纷纷围上来。就算少女身后的青年性格冷淡,但娶了妖妻的道士,在诗人眼中不过是个贪恋美色的凡俗男子。
红尘喧嚣扑面而来,江雪鸿对人群簇拥的场面不大适应,忍不住道:“道宗亦能自由出入,日后再来不迟。”
云衣全然不信这套:自由个鬼,当初是谁到点就等在山门外截人的?
“夫君若是累了,便换旁人来陪我。”不仅来者不拒,还故意挑衅,“那边几个铺子的掌柜都来寻常阁里坐过。”
这话处处都撞在江雪鸿的雷区,寒气一路划开间隔区域,他不由分说将云衣抱起,冷然环顾过周遭陌生面孔,仿佛是在宣誓主权。
云衣趁机将方才买来的梅子酥递到他唇边,试探问:“夫君爱吃酸吗?”
江雪鸿垂眸道:“仙门辟谷。”
他一开口,那点心就被按进了嘴里。
云衣计谋得逞,在他胸口故意嗅了嗅:“不爱吃酸,身上为什么酸得很?”
酸涩在唇齿间融化蔓延,江雪鸿不自觉绷紧双臂。
为何看着她这般模样,心口那道疤会觉得……痒?
云衣见他敛着眉,只当是不喜欢酸口,又递了一片甜口的樱桃酥:“夫君再试试?”
这酸掉牙的“夫君”,真是越换越顺口了。
他越不配合,越能激起挑衅之意,云衣忍不住去掰他的下巴:“这般冷着脸做什么,难不成想让我用嘴喂?”
浮浪嗓音与记忆重合,江雪鸿倏地低头。云衣被那幽暗的目光一吓,这才意识到这话实在太过放肆。
她不是陆轻衣,是云衣。要温柔小意,要用情至深。
云衣迅速转了脸色,含情脉脉唤了一声:“夫君。”
江雪鸿又凝了她片刻,不再张口,甜口对他显然也没什么吸引力。
云衣又换了几样逗他,却都不奏效,有些懊恼:“你就没有喜欢吃的东西吗?”
虽然相识百来年,但二人对彼此真正的了解实在太少,往日相处都是陆轻衣强加意愿于他。连这个人偏好的口味都不知,要怎么从饭食里动手脚?
江雪鸿抱着她踏入一处酒楼,反问:“若有喜欢的,你当如何?”
他总是直中要害,云衣有些心虚地捂住怀里刚取来的蛇毒,嗔道:“夫君懂什么是喜欢吗?”
江雪鸿眼睫颤了颤,不答,去二层寻了一处僻静隔间与她落座。
道宗首席从不缺资财,云衣毫无顾忌,将五花八门的菜式都点了个遍。江雪鸿也不多问,安静坐在她对面。
云衣随意夹着菜,目光反而黏在江雪鸿的动作上。原本还默默记着每样菜式,渐渐发觉些许不对。
只要她往左边伸筷子,江雪鸿便往右边动一下,反之亦然。杯盘整洁得不可思议,还不动声色将乱序的菜品都按盘碟形制排列得自成条理。
显然,这个男人并不存在什么口腹上的偏好,有的只是强迫症罢了。
白白浪费一上午,云衣气得牙关发痒,将筷子一丢。
江雪鸿也跟着停了动作,等了半晌不见她开口,轻问:“何时回天香院?”
不是寻常阁内的天香院,而是上清道宗的复制品。
云衣往椅背上斜斜一仰,任性道:“催什么催,休息一会儿不行吗?”
她不主动,江雪鸿只能接着发问:“腿可还疼?”
见他要起身,云衣下意识闪躲:“不疼,你别碰我。”
抗拒之意再明显不过,江雪鸿不再多言,只替她倒了半盏清茶。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