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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鬼打墙。

见顾淮之的神色依旧黑得吓人,将士们才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互望一眼,忙穿起衣裳,中气十足道:“是,顾小将军!”

顾淮之见状,面色终于有所缓和,看了看周遭在为伤员们包扎的几个大夫,旋即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角落的少女跟前。

蹲着身子的慕安宁与那年岁与他们相当的士兵,霎时被一道阴影笼罩。

慕安宁早就将目光收了回来,此刻也没去理背后那道身影,反而又给小士兵的伤口上了点药。

这药用了整整三种草药混制而成,效果出奇地好。

这几日她与医师们,还有一些未曾受伤的士兵,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采药、捣药、敷药。

原本,他们不肯让她一个姑娘家做这些事,但后来着实是忙不过来,便也没再拒绝多一个帮手。

她其实起初也略感不自在,毕竟伤者都是男子,但想到医者面前无男女之分,她便也没再有所顾虑,毕竟,梁人随时有可能攻打过来。

不过,此事若是传出去,只怕祖母与养父会责备她,失了礼数,但总归还是救人要紧。

小士兵咽了口口水,却嘿嘿笑了一声,道:“顾、顾小将军。”

他只是一名无名小卒,第一回与一名将军对上话,心情倒是颇为激动。

少年颔首,抱着臂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盯着地上的两人。

原本笑嘻嘻的小士兵好似察觉出一丝古怪,略带犹疑地收回手臂,试探性道:“多谢慕大夫,我、我觉得差不多了,伤口我自己包扎便是。”

慕安宁拧了拧眉,从药箱中拿过一块白布,缓声道:“还是我来吧。”

这名士兵伤得是手臂,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包得了,而且依军中那种包扎的法子,只怕没一会儿就会松开来。

小士兵瞟了眼少年将军的神色,身子不禁抖了抖,但少女已经将纱布放到他的手臂上,他只得坐着不动。

待少女娴熟利落地将伤口包扎好,小士兵忙不迭谢过,旋即往旁边挪了几步。

慕安宁没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打算给下一名士兵疗伤。

她所‘管辖’的这片区域,伤者都只伤了手臂、脸颊,那些显眼处。

因此,她目及之处的男子,基本都好好穿着衣裳,方才顾淮之那声命令,倒是对他们没什么影响。

只是,慕安宁才迈开一步,她身后的少年便也迈开一步,直至她要再度蹲下身,少年才终于轻轻拉住她的胳膊,迫使她回身。

在场默不作声的将士们面面相觑,暗自看看顾淮之又看看慕安宁。

两人一白一黑,且腰间都系着一个绯红物件,看起来竟莫名有些登对。

慕安宁的眼神不自觉掠过少年的唇,没说话,但心跳却似乎不受控制地快了几分。

而顾淮之紧抿着薄唇,在众人竖起耳朵之际,低垂着眼,缓缓开了口——

“阿宁,你都三日没理我了”

慕安宁怔了一下,随即微笑着轻轻颔首,但那小道士却只是蹙了蹙眉,并未理会她,转而回身继续做着那些诡谲的动作。

“玄诚道长,请。”

一道声音传来,慕安宁回眸,只见祖母与养父正领着一位头戴宽边道冠、发鬓斑白的道长缓步而来。

以往她也会随慕家人去寺庙祈福,但养父如此恭敬的神态,她还从未见过。

眼前这道长的身份,应当不一般。

那小道士见到来人后,停下了动作。

他恭敬地唤了声‘师伯’后,从行囊内取出一个古朴的铜镜,交给了那被唤为玄诚道长的老者。

在这期间,慕老夫人蹙眉看向自己的儿子,声音间带着几分